卻不是宋楷那個做法,唐奕怎麼可能就這麼睡著覺似的一句夢話就把事情掀過去了呢?
當時的一個眼神,曾鞏就完全明白了,不光是那筆抵稅糧,這五十年間,只要賬面上有問題的汙賬壞賬,都讓曾鞏與韓九九等人給記錄了下來。
此時,曾鞏看向宋楷那邊,“為庸他們過手的應該還有。”
唐奕搖頭,“那幾個沒輕沒重,最好不要讓他們知道。”
曾鞏想想也對,“那子純、子瞻他們。。。。。。”
“也不要說。”
唐奕面色凝重,又加了一句,“暫時連幾位師父也不要驚動。”
曾鞏一震,“你不是要查貪?”
連範師父都要瞞著,顯然,唐奕的目的不在貪腐。
“查貪?”
只見唐奕翻著白眼,嫌棄地看著曾鞏道:“查什麼貪?這個時候就算我想查,陛下也不會讓我查。”
革新初起,本就樹敵重重,還要查貪?找死無異。
唐奕還真不是要查貪,甚至在三司職房喝止宋楷,不讓他繼續糾纏,也最少有一半兒是真的。
一來是保護宋楷,二來。。。。。。這件抵稅糧案,在貪之外,讓唐奕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可以說,唐奕被那批抵稅糧給打了一個激靈,他勐然意識到一個十年都沒想通的不解之迷。
。。。。。。
這十年間,唐奕一直在琢磨一個事兒,那就是:
汝南王是怎麼把曾公亮、韓琦、賈昌朝、張堯佐等等等等,那麼多當朝重臣串聯在一起的。而且關係之穩固,組織之嚴密,讓趙禎和他查了十年都沒查出一點頭緒。
更不可思議的是,趙允讓一死,那一家子剩下的小輩可以說並沒有一個是成氣候,可與其父比肩的,按照常理來說,樹倒猢猻散,早就應該消於無形才對。
可是,事實證明,那家並沒倒,且一切如常。
這絕對是不可思議的,說明除了一個趙允讓本身,還有其它的因素把那一家人和朝臣串聯起來。
可到底是什麼?唐奕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唐奕很確定,不管那家人是不是透過利益鏈條把半朝文武勾連到一起的,但要維持這麼龐大的一個組織結構,少了錢是肯定不行的。
也就是說,只要找到汝南王府的財源,就有可能對他們的整個勢力進行突破。
可是,錢從哪兒來呢?
那一家的表面工夫可是做得十足漂亮,個個是廉潔勤儉。趙宗實更是一切向趙禎看齊,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
那家人除了爵奉職田,再無半點額外收入,哪來的錢啊!?
難不成那半朝臣子、一大家子人都特麼是“無產階級革命者”?全是一群只愛理想,不愛錢的主兒?
。。。。。。
而這筆抵稅糧提醒了唐奕,正好可以解釋他們的財源從何而來。近兩百萬貫的差額,只憑一些朝官小吏吞得下去嗎?
沒有一股通天勢力在背後支撐,誰有那麼大的膽子貪下這麼大一批錢?
。。。。。。
而如果這件事與那一家人有關,那他們可就不是沒錢了,而是太有錢了。
想象一下,單單這一筆就不下一兩百萬的差額。
一兩百萬,就算是唐奕都不敢說這是一筆小錢。
而且,別忘了,這才只是一筆!
曾鞏剛剛遞給他的那張紙上記得密密麻麻,全是汙賬。這裡面就算只一小部分和那家人沾上邊兒,唐奕都不敢往下想,那得是多大的一個數字。
且這還只是賬面兒上的,那賬面兒上看不出來的呢?
這還只是三司的國賬,那地方各處不在三司入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