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杯……我請!”
拿慕魯曾經說過願意用三馬車的金幣去換一個目睹阿洛爾喝酒的機會,現在這個願望賓布替他實現了。
高貴的聖武士靜靜地停止了呼吸,他的坐姿沒有改變,就像是變成了一尊永不褪色的雕像。他至死也沒有放開聖十字劍,他飲乾的酒杯還儲存著他最後的體溫,他再也不會受傷了,歌若肯會拂上他的雙眼,讓這個飽受傷害的人得到最終的安息。
在阿洛爾的嘴角掛有一絲笑容,真真切切的笑容,他的肌肉已經僵硬,他的血液已將凝固,但是這笑容卻彷彿依然活著,並將永遠銘刻於世界的記憶。
世界給了他無窮的傷害,他最後卻為世界留下一個笑容。
他是敗者,但是有誰膽敢直視這輝煌的失敗?
賓布將聖盃放回圓桌,放到阿洛爾使用過的那隻杯子旁邊。他嚥下喉頭餘存的最後一絲血液。
這是阿洛爾高貴的血液,這血液被分成三份,一份冰冷於地下,一份留存於阿洛爾的身體,在沙坦林血咒的影響下很快也將冰結,然而被賓布喝下的那杯血液,卻將永遠沸騰!這曾奔騰燃燒於阿洛爾胸中的血將會繼續奔騰燃燒於賓布的心,溶入賓布的血脈,成為對這位朋友的終生紀念,永不忘懷永不改變直至永遠及永遠之後!
胸中突然傳過一絲脈動,賓布感覺胸膛內部發出了某種金屬合聲,隱隱約約,若有若無,但真實存在,他的左肩也同時感到了某種酸楚的疼痛。接著,他的身心都被這不可抗拒的偉大震顫征服了。賓布感到驚異,因為這感覺是如此熟悉,如此令人懷念,他懷著莫名的感動將身體交給合聲,讓這聲音穿透。賓布趨前一步扶起了聖武士,把聖武士的左臂搭在自己肩頭。
賓布閉上雙眼,感覺身體四周彷彿有什麼在流動,他陷入沉思,復而微笑,他費力地拖著聖武士向前跨出了一步。之後,就是短暫的停息,賓布閉著眼睛在寂靜中搜尋著,而空蕩蕩的真理之堂不曾有一絲改變,除了那破碎的陽光。
“阿洛爾,千萬不要走遠……我有東西給你。”
腳步再次邁出時,賓布的身體四周已經籠罩了足以撕碎一切的暴風!
第五十九章劍
狂風吹亂了夏露麗絲的長髮。
這是秋日裡的狂飈,風呼嘯著從耳邊刮過,戰馬嘶鳴被風聲遠遠隔開;在穹隆之頂,風也成了世界的主宰,厚積的烏雲被暴風撕扯著,扭成一團,風發了狂,它似乎要把這些烏雲都拖到大海深處;雲層後面的太陽在狂風中搖曳不定,這淒厲的風如一條巨龍在天地間左衝右撞,若是它繼續攀升,恐怕整個漂浮大陸都會在這巨力下四分五裂。
可是風暴還是到達了它的最高點,它讓人心驚,讓人害怕。
這不是平地上吹起的風,沒有一粒沙塵被捲到半空,大地彷彿被壓抑著,被無形的壓力籠罩。
亞西頓和達尼的軍隊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能選擇原地待命。而拉何爾的直屬部隊已經分別登上了幾座誓言之塔,借那裡的高度來躲避傾瀉而下的狂暴的風壓,並靜觀其變。莫奈選擇了聖城中央與誓言之塔近乎等高的觀星臺,這個位置不但地勢高,而且場地寬闊,可以駐紮很多軍隊。儘管不情願,阿爾漢佐也跟在莫奈後面跑上了觀星臺,這個時候保命可是第一要務。
“索斯朗,出來!!”城下的千軍萬馬被賓布視若無物,他要找的只有那出賣阿洛爾的柏西巴恩。賓布處在風暴的中心,和狂風一同怒吼,沙啞的風衝上天際,空氣形成了漩渦,就像那無可抵禦的命運之潮,足以同宇宙間的任何力量對抗。賓布傲然向塔底一瞥,縱身跳了下去。
儘管負擔了阿洛爾的重量,賓布穩穩飛落到地面上,落在全副武裝的達尼部隊中間。
達尼軍士反射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