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是蘇睿幼時隨著公婆居住過的地方,幾年前重新修繕,保留了原先的樣子,卻找不到一絲蘇睿曾經生活的痕跡。
楚朝暉恍然記起,成親近二十載,丈夫極少提起公婆,更不提他的家人,似乎他的心裡並不願意自己與他的家人親近。
只是終歸是葉落歸根的道理,縱然丈夫的靈柩葬在皇城,以待日後與自己合葬,他的牌位還是要送回蘇氏祠堂,享受蘇氏子孫的香火。
如今自己親手送丈夫回來,又住在丈夫曾經生活的小院,再想想每日陪著自己的蘇氏族人,楚朝暉雖未覺得有多少親近,但也強迫自己不去想剛來那一日一套文房四寶鬧的不愉快,轉而傳了肖洛辰進來。
既是蘇家尚武,楚朝暉便要肖洛辰去備些上好的匕首彎刀之類送人,問道:“肖副使可知道哪裡的兵器有名?務必要好東西,多花些銀子也無妨。”
肖洛辰聽了楚朝暉的吩咐,沉思道:“論起這些防身的兵器,自然是開封地界天一堂打造的最為有名,屬下洠�絲炻砑穎蓿�椿卦計甙巳盞墓Ψ潁�恢�⒉壞⒏櫸蛉說惱�攏俊�
楚朝暉算算日子,恰是做完七日的法事,並不耽誤,便叫明珠取了銀子,按著那日分送文房四寶的套數,由肖洛辰洠�巳グ臁�
當日送見面禮,肖洛辰不在跟前,事後並未聽人提起。如今聽聞又是送給蘇家後輩的禮物,肖洛辰便多了個心眼,一邊吩咐人趕去滄州,另一邊暗暗打探當日的狀況,才曉得蘇家晚輩當日對安國夫人不敬,不由微微蹙了眉。
溫婉今日隨著族中姑娘們出門踏青,去看族裡的幾十畝菊園,想是薄雨如霧,並未擾了她們的興致,此時黃昏十分還未回來。
楚朝暉並不餓,便吩咐等溫婉回來再擺飯。她吩咐完了肖洛辰,索性無事,便由明珠撐著傘,去瞧小院中那株高大的西府海棠。
這株西府海棠大約已經有些年頭,它枝幹崎嶇遒勁,昂揚伸展。此時春雨菲菲,迎風峭立,越發顯得花姿明媚,朵朵開得丰神神凜冽,揚揚灑灑似是一樹的飛雪。
偶然被風撫過,滿院又是幽香馥郁,吹起地上落花,與樹上飛雪相映,如新織的輕素白練。
幽姿淑態弄春晴,梅借風流柳借輕,幾經夜雨香猶在,染盡胭脂畫不成。
安國王府裡,楚朝暉與丈夫住的正院西側,也有一棵丈夫手植的西府海棠。
丈夫曾說,他喜愛西府海棠一樹的婆娑,便種下這株海海棠陪著她。若是自己不在身邊,看著這株海棠,她亦能想起遠在邊城的他。
可惜丈夫植下這株海棠,卻次次都錯過它的花期。楚朝暉便經常坐在書案前,為丈夫畫下那些婆娑的海棠花,又將新鮮的花朵折下來鋪平壓幹,一起夾在書信裡寄去邊城。
沒想到丈夫隨公婆居住過的院子裡,也有這樣一棵燦爛的花樹,比安國王府的更有年頭。楚朝暉沒有問過,不知是不是公婆、亦或丈夫當年親手種植?
丈夫大約並不是真得喜歡西府海棠,只是想念老宅這個院落。想到此節,楚朝暉心中悽悽切切。她從來不知道,那一樹海棠原是丈夫心願的寄託,用來承載他滿腹的思鄉。
今日在菊園玩得晚些,因身上淋了雨,怕楚朝暉擔心。溫婉便先回房洗了澡,又重新梳妝,換過乾淨的衣服,這才來正院陪楚朝暉用膳。
一進門,溫婉便瞧見義母又立在廊下瞧那株西府海棠,雨間風瑟瑟,楚朝暉纖瘦的身形零落,眉眼鬱郁間並不開心的模樣。
溫婉便含笑接了明珠手中的傘,請她先去傳膳,自己挽著楚朝暉的手又看一回花,才陪著她往東次間走。(未完待續。)
第一百五十一章 罌粟
蘇家人這些年與世無爭,並且仿效晉時陶淵明悠然見南山的意境,植了幾十畝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