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元稹和通州百姓元九登高、元稹和摯友白居易賦詩的情景,則用國畫再現。正中一間是主館,前有石梯一十九級,石梯下面是一花園式廣場,在高大的松柏掩映之下,廣場四周的草地和鮮花帶令人賞心悅目,靠裡一圈兩行桂花樹,傘形樹冠,每棵樹下有一條三人長凳,為黑美人花崗岩製成,共有九十九條。廣場中央,九級麻灰色花崗岩鋪成的圓臺上,矗立著三米高漢白玉圓雕,元稹左手捻鬚,右手握書卷,兩眼睥睨前方,作深思狀。中堂白底黑字,是市書法協會理事長倪伯君仿歐陽修行草所書元稹代表作、長詩《連昌宮詞》:
“連昌宮中滿宮竹,
歲久無人森似束。
又有牆頭千葉桃,
風動落花紅簌簌。
············
年年耕種宮前道,
今年不遣子孫耕。
老翁此意深望幸,
努力廟謨修用兵。
一共有九十句,六百三十字。龍飛鳳舞,字字珠璣。
側壁東牆懸掛七絕《得樂天書》:
遠信入門先有淚,
妻驚女哭問何如。
尋常不省曾如此,
應是江州司馬書。
西牆懸掛七絕《重贈樂天》:
休遣玲瓏唱我詩,
我詩多是別君詞。
明朝又向江頭別,
月落潮平是去時。
李先知笑道:“既然是受何市長、胡老闆所託,那我就不怕諸位見笑了,我認為,中堂用他的《連昌宮詞》長卷很好,有氣勢,字也寫得漂亮,能夠表現出他老人家的風格。但是側壁都掛與白樂天相關的條幅難免牽強,從美學角度看,有重複之嫌。”
何偉力對胡江河說:“真神開口了哦!”他轉過頭去望著李先知,不無調侃地說:“先生既開尊口,學生願聞其詳!”李先知哈哈大笑:“承蒙抬愛,那我就信口開河了哦!
“先說一句:唐元和五年至元和十年之間,元稹在通州任司馬,我們松山那時屬通州所轄,在這裡建元稹館意義深遠,作為文化界的人,我要感謝建館的主人家想得周到。
“元稹一生很重朋友感情,他和白居易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們之間友誼很深,元稹單詠白居易和他倆友情的詩就有《西歸絕句》、《聞樂天授江州司馬》、《得樂天書》、《酬樂天頻夢微之》、《重贈樂天》等許多首,特別是他在元和五年即公元八百一十年,因彈劾和懲治不法官吏,同宦官劉士元衝突被貶為江陵士曹參軍,後又改授通州司馬,白居易也因得罪權貴,被貶為江州司馬後,二人惺惺相惜,鴻雁傳書,感情濃郁而深厚,他們之間純真的友情,歷來為後來的文人所傳唱。但是,值得我們推崇的,元稹還有另外一面,那就是他對夫妻感情十分珍重。年僅二十七歲的妻子韋叢去世後,他悲痛萬分,寫了不少追憶和悼念的詩,如《遣悲懷三首》、《六年春遣懷八首》等等,而我最喜歡他那《離思五首》,這五首中的第四首是這樣的: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在一旁的文化館教授級館員張敏之介面道:“李院長說得對極了,元稹這首絕句,不但取譬極高,而且用筆極妙,前兩句以極致的比喻寫懷舊悼亡之情,‘滄海’、‘巫山’,詞意豪壯,有悲歌傳響、江河奔騰之勢。後面,‘懶回顧’、‘半緣君’,頓使語勢舒緩下來,轉為曲婉深沉的抒情。張弛自如變化有致,形成一種跌宕起伏的旋律,而就全詩的情調而言,它言情而不庸俗,瑰麗而不浮豔,悲壯而不低沉,創造了唐人悼亡詩絕句中的決勝境界。‘曾經滄海’、‘除卻巫山’二句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