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寬闊的官道,寶馬雕車,盈香滿路。
香車之前,有一女子騎著馬,頭髮高高束起,黑衣勁裝,身姿瀟灑。
與她的馬齊頭並進的,是一匹通體發黑的良駒,馬上騎著一位二十四五歲的男人,也是一身黑衣。
“長鶴,你不懷念自由自在的江湖嗎?”
阿茶未施粉黛的白淨臉上面無表情,似乎並不是真的想問問題,而是打發時間。
被喚作長鶴的男子比她面無表情的臉還要更沒有表情一些,像是一個睜著眼,但是正在沉睡的人。
“江湖名門唐家的千金不也是摒棄了自在的江湖,為公主鞍前馬後麼?”
長鶴這句反問裡帶著濃濃的諷刺之意。
阿茶挑眉,“怎麼?不喜歡我?”
長鶴冷哼一聲,“你很聰明,從一開始就自報家門,公主信任你。而我……”
阿茶打斷他的話,“你為什麼懷疑我?”
長鶴只回了兩個字,“直覺。”
阿茶一時語塞。
長鶴繼續發出警告,“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只要你動了傷害公主的心思,我絕不會放過你。”
阿茶目光冷冷,“你打不過我。”
“拼死一試。”
阿茶轉頭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一眼慢悠悠的馬車,“你防著我,不如防著馬車裡的那個男人。”
長鶴面無表情的臉忽然有了一絲波動。
與阿茶天然的面冷不同,他的面無表情,是做護衛的需要,後天養成。
“你知道些什麼?”
阿茶撇了撇嘴,“那男人的身份,公主不是查過了嗎?並無可疑。我只是擔心,她過於喜愛這個面首……紅顏禍水的故事,也不一定不能放在男子身上,對吧?”
長鶴沉默一瞬,“我知道了,會小心的。”
兩人說完,又再無話。
行了一段路後,晏安好聽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正午了,找一處客棧歇歇吧。”
“是。”長鶴回答。
在經過下一個城鎮的時候,晏安一行人就擇了一處飯館用餐。
馬車簾一掀,先出來的,是一名丫鬟。
丫鬟落地之後,再次掀開簾子,這一回出來的,是一位男子,男子著書生打扮。
阿茶看著他,心裡難免想到聞松,這一對比,聞松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像是個書生了。
聞松最瘦削的時期,都不如眼前這個“書生”弱不禁風。
這“書生”當真是像常言描繪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樣。
阿茶又想到第一次見這男子之時,他正尋死覓活,奄奄一息,不過數月,他就已經喜歡上了晏安,適應了面首的身份,甚至願意陪晏安走這一趟,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這“情”字,當真是神奇又莫名。
男子眉清目秀,長得白白淨淨,本是個中上之資,但書生右眼眼角有一顆紅痣,是十分醒目和妖豔的紅,經這紅色點綴,書生的相貌一下子變得驚豔起來。
幾個本來路過的人看見這男子的樣貌之後,頻頻回首。
接著,作富貴人家婦人打扮的晏安搭著男子遞來的手,緩緩下了馬車。
晏安身著杏色繡花衣裙,臉頰上是淡色的胭脂,從妝容到衣裝,都一絲不苟,搭配得相得益彰,她低頭含笑,眼角上挑的模樣,可與最燦爛的夏花比嬌豔。
晏安的美貌與嬌媚自不必多說,從周圍駐足觀賞的人中就能看得出來,她的容貌有多令人驚豔,有多值得人細細欣賞。
阿茶也是美的,但阿茶枯燥無味的裝扮,並不會讓人在第一時間對這個女人起興趣,也就自不會令人去關注她的容貌,尤其是在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