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無垢悲愴地哭喊。
任她怎麼喊,對方也沒有停手,周密也沒有活過來,再叫她一聲“殿下”。
在周密徹底斷氣的一剎那,無垢彷彿變了一個人。
“也想殺了本宮麼?那就來。”
她明明臉色慘白,疼得倒在了地上,語氣卻偏偏沒有一絲一毫地慌亂,冷靜得彷彿無事發生。
“今日,本宮若是死在這大殿之上,他日,我大祁君臣子民,定會取爾等人頭,飲汝之血肉,以慰本宮在天之靈。”
說罷,她上前一步,“來,動手。”
正是這種面對死亡的冷靜,讓人頓住了腳步。
“呵,沒想到小公主也有這麼霸氣的時候。”
無垢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聽到過,但她不能分神細想,因為她太害怕了。
不是害怕她的死亡。
是害怕孩子……
她能感覺到宮裙的下襬已經被浸溼,她怕……是血,是她孩子的血。
她連低頭確認都不敢。
就在無垢佯裝鎮定欲再言時,圍在她面前的幾人讓出了一條道,一男子從他們身後走來。
待看清男子面貌之後,無垢一驚,“你沒死?!”
徐廷驊!
她雖然沒有見過他幾次,但她卻記得他的臉。
徐廷驊微笑著上前,如同地獄裡的修羅,“公主還記得在下,實乃在下之幸。”
“是你殺的晏安。”
無垢篤定地道。
徐廷驊微一皺眉,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玩味地道:“小公主,地府再見。”
他目光一寒,揚起了手,手持利刃。
利刃反著光,無垢下意識地躲避。
想象之中的疼痛和四濺的血液並沒有到來。
她只聽到了一聲輕響,像是兩種物體碰撞的聲音。
無垢睜開眼。
永寧殿上多出了一個人。
“阿茶!”
無垢驚喜出聲。
阿茶不知何時,現身殿內,以暗器,擊退了徐廷驊的殺招。
徐廷驊饒有興致地回頭,“阿茶,就是你,殺了我殺手門的諸多高手?”
“高手麼?不至於吧,他們連你都比不上,怎麼能是高手?”
阿茶冷笑,慢慢走至無垢身邊,只看了她一眼,便背對著她,面對著徐廷驊。
“單刀赴會?這麼自信?”徐廷驊諷刺。
阿茶道:“對付殺手門門主,怎麼可能單刀赴會呢?”
在長鶴提到殺手門後,她就順著線索查過。
殺手門門主的樣貌雖然不是人盡皆知,但江湖上還是有見過的,幾番調查之後所得的資訊,便跟徐廷驊對上號了。
這之後困擾阿茶的問題便是,殺手門門主,也就是徐廷驊,到底死了麼?
他已經死了兩次。
一次,以徐廷驊的身份,死在了晏安身邊。
一次,以殺手門門主的身份,死在了門中內亂,人頭被當成了投名狀。
一個人,能死幾次?
問題的答案,在此時此刻,已經揭曉。
“你至少能死三次。希望第三次,是最後一次。”阿茶忽然道。
在光影中,徐廷驊眼角的痣更鮮紅了些,“或許吧,但這第三次,一定不是這一次。”
阿茶無所謂的擺手,“哪一次都好,你死透了就行。”
話音剛落,門外又衝進了一批人,由長鶴領頭。長鶴看見“死而復生”的徐廷驊,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徐廷驊見是長鶴,哂笑一聲,他又轉回去看著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