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暗器上塗的,就是水銀。
按照青年大夫所說,公子森應該是在短期內接觸了大量水銀。
根據水銀起反應的時間條件,可以推測公子森應該是在夜宿縣衙之時,口服了致死的水銀。
能不著痕跡做到此的首位嫌疑人,便是當時的縣令。
想來,這也是質子之死這麼大的事,在縣誌上的記載卻是那般簡單的原因。
可惜了,百密一疏。
天底下始終沒有不透風的牆。
縣令安排大夫診治,大夫診治不出,藉此坐實了質子因患疑難雜症、藥石無靈、與世長辭一事。如此一來,那夜的大夫和學徒就成了縣令的人證,那他們就必須活著,只有活著,才不會讓人生疑。
巧的是,這反而給了阿茶一個瞭解真相的機會。
當真是天網恢恢!
目前,阿茶有一點暫時想不通,水銀致死的屍體並不難檢驗……
走在飄雪之中的腳步一頓,難怪在送質子屍首回北漠之時,路遇“劫匪”,質子屍首被大火一燒,化為灰燼。
這是一步一步全都準備好了。
在連豐之時,不會有屍檢,離開連豐,則不能屍檢。
月已西沉。
眨眼間,銀裝素裹。
再熱鬧的節日,也會有沉寂的時候。
在沉寂之中,還有兩人精神百倍。
晏安從阿茶處聽聞質子死因後,便將藏著的秘密,告訴了阿茶。
“這次出宮,是我得知,公子森之死另有蹊蹺,而導致他被害的原因,與一樁醜事有關。”
阿茶一聽,心跳雷動。
“公子森之所以會死,他心腹隨從之所以被追殺,不得不隱姓埋名,都是因為這件醜事。”
晏安美目變得冰冷,“南紹儒與公子森交好,是為了利用公子森寢宮的密道,與徐貴妃私通!”
南紹儒與徐貴妃相識於教坊,兩情相悅,不料,徐貴妃忽然搭上帝王,得了恩寵。
可不知怎的,南紹儒竟然膽大包天,利用督造宮殿這一特權,修築了密道,與徐貴妃秘密聯絡,行些齷齪不堪之事。
晏安初從公子森心腹處聽得此事,怒火中燒的同時,又覺得離奇,並沒有全信。
原因無他,只因徐貴妃與質子寢宮,相隔甚遠,途經多座宮殿,若是要修建密道,很難不引起旁人注意。
不過,在聽了公子森心腹的遺言後,她也確實試過去找密道,無果。
後來,質子寢宮變成了博識堂,她也就不便再前往。
沒有音信的事,她不敢大張旗鼓。
只是後來,她在藏書閣中,無意間翻到了一份大祁帝宮的舊地圖,才驚覺,徐貴妃以前的住所,正是昭陽現今所居之寢宮。
昭陽寢宮與博識堂,可就近了。
又逢父皇賜婚,似是欲傳位無垢,她才下定決心,來連豐一探。
如果徐貴妃與南紹儒私通坐實,那麼昭陽與南家,就不會再是無垢的威脅。
她雖然不能登皇位,但還有一個同父同母的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