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多隆已將現場封閉。”
新井沙希點開傳送過來的現場照片,還真是———扭曲的藝術品。
到達現場後,屍體已經被搬運到地面,新井沙希隨手紮起頭髮,戴上手套走過去蹲下觀察。
“把大燈架起來,光線太暗。”
屍體雖然被肢解,但沒有缺失的部分,灌注進組織的化學物質使屍體保持著預先設計的姿勢,肌肉纖維的紋理清晰生動,彷彿生命被灌注凝滯在了這具軀殼之內。
“這些用多隆就可以了。”宜野座走過來,新井沙希正戴著手套在屍體的腹腔裡摸來摸去,
“什麼都依靠機器運作,那當真就是要把冷冰冰的刑事工作打入冰窟了。用手摸過各種屍體,才能切身體會屍僵和強行灌注樹脂的區別。”
“———人是活著被折磨死的。”
新井沙希把手取出來,得出第一條結論,然後握著解剖刀取下一塊樣本交給蜘蛛一樣小巧的多隆,“———這時候才該讓它們上場發揮本領。”
“紳士就這樣站在一旁看著麼?過來搭把手。”新井沙希不滿地抬起頭,宜野座只好戴上手套陪她研究屍體。
“遠離犯罪現場、遠離潛在犯,是想保持色相的純潔?”新井沙希埋頭繼續做自己的,宜野座一眼就發現,她在平時是右利手,但做起老本行時左手似乎更加熟練。
“沒有用的———”新井沙希抬腕拭去流到額角的汗滴,“14世紀的時候,一場黑死病靠著一傳十、十傳百讓整個歐洲三分之一的人丟了性命,可說到色相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一個家庭和睦、同事善良的生活氛圍裡照舊會出現犯罪係數超標的案例,色相濁化這種現象與其說是因為他人的影響,還不如說是自身的問題———自己對自己懷疑。”
“懷疑自己的人生簡直是一場敗局,於是就去破壞他人的幸福;懷疑自己的知識就是用來鋤地的農具,於是利用它謀取不正當的利益;懷疑自己的正義只是他人達成目的的手段,於是背棄原則走上另一條道路———”
“到此為止了,新井執行官。”打斷女子的話語,宜野座隱隱顯露出不悅的神情。
“啊———聽說紳士喜歡收藏各國的硬幣?”新井沙希立刻轉移了話題,興致也沒有因此而受到絲毫影響,“這是哪裡的硬幣?”
新井沙希拇指和食指夾著一枚硬幣,正面對著宜野座,背面對著自己。
宜野座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現一枚硬幣,看著總覺得怪異,“沙皇俄國時期流通的盧布,現存下來的很稀少。”
新井沙希投給他一個欽佩的眼神,“Good job———”
伸手越過屍體,新井沙希將那枚硬幣遞到宜野座手上,
“真是個天才———”
“居然可以把硬幣縫到屍體的眼睛上。你說呢,紳士?”目光追向新井沙希的手下,宜野座這才注意到屍體猙獰的空洞眼眶。
女子看向他的那雙灰褐色眼眸含著調笑,宜野座只感到自己的胃部升騰起陣陣翻滾的不適。
第八章
新井沙希達到了目的,看著強忍反胃的宜野座吃吃地笑了起來。
一陣反光從宜野座身後閃過,新井沙希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小小的細節,雙眼深究地看向遠處的樹叢,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一寸寸凍結起來。
“美女姐姐果然像傳聞中一樣,是個專家吶。”去調查周邊情況的滕秀星迴到現場,搭著新井沙希的肩膀蹲在屍體旁,新井沙希收回目光繼續工作。
“皮毛而已,其實我只擅長做藥。”新井沙希一本正經地從屍體各處採集樣本交給多隆封存,
“這些樣本在一段時間後會發生變化,所以帶回去正式分析前要現場完成必要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