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這個書房,再走一段,便是正堂——此時,這寶良、寶棟、寶柱三人該在那裡商議祭祖事宜才是。正堂旁邊的偏廳,便是自己日常處理事務之所,這會兒,想必有不少管事婆子焦急地等著自己回話呢。
噫,這書房裡,有響聲兒?
章氏路過書房門前,正要轉彎,就聽見書房中似乎有人。寶良此刻應該在與他弟兄們說話才對,這兒莫不是有那想趁著忙碌,前來偷東西的小賊?
家中竟然還有手腳不乾淨的!
章氏住了腳,轉身上了書房的臺階,將書房的門猛個推開,正待訓斥,但一見書房中的狀況,頓時面紅耳赤,氣血上湧書房之中,那寬大的太師椅上,寶良正將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緊緊箍在懷裡,一臉色迷迷地在其頸脖面上拱個不住。再看那丫鬟,外面的棉襖已經被脫下半邊,露出裡面的水紅襯衣,面色酡紅,小嘴微張,一雙胳膊正無助地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一見章氏推門,那寶良有些敗興地鬆了手,那丫鬟也惶惶地從寶良腿上跳了下來,將棉襖胡亂整了整,也不敢與章氏照面,低頭從她身邊跑走了。
“你不在偏廳主事,怎地到這裡來了?”寶良斜了一眼章氏,又眼瞼一沉,自顧自地站起身,整理有些凌亂的衣裝,邊理邊道:“祭祖的器皿貢獻都準備妥當了?年夜飯也安排了?”
聽聽!聽聽!章氏心中氣煞,合著自己就該腳不沾地地忙碌,萬不該來打攪他的風流快活!
“我的爺。”章氏也沒往屋裡走,只站在門口道:“我若不來,怎麼看得這一場好風光!我若不來,爺您恐怕就要一身yin穢地去祭祖,到時候,祖宗顯靈,說不定會氣的糊塗了,來責怪我不賢!”
這話說的,讓寶良一陣氣短,張了張口,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祭祖之前,本就要沐浴焚香,他剛剛那種行為,放在平日裡也沒有什麼,但在此刻這年節的關口,卻是大大的不妥了。若是張揚出去了,一個“不敬祖宗”的名聲,就能讓他再無臉見人!
訥訥半晌,寶良才低聲陪著小意道:“不過就是一個來送湯粥的丫頭,值得你這麼計較麼!”
送湯粥的?大節日的,哪個還有閒情給他送湯粥?
章氏這才瞧見寶良面前的書桌上,放了一個紅蓮瓷碗,碗蓋被掀在一邊,從她這裡看過去,也看不出裡面到底是湯還是粥,不過,她關心的不是這個那個丫頭,好像是南誠院子裡的丫頭?
南誠總不會使人來送湯粥,這是女人後院爭寵才用的小手段,他南誠是個有能耐的,絕不至於使出這女人用的手段。“我的爺,這又是哪個妹妹心疼爺了?”
“說是胡氏叫送的。”寶良見章氏沒有大鬧的意思,當下就寬了心,不在意地道:“只是看著面生,沒在胡氏院子裡見過,說不得是她自個兒想往上爬,託了別人的名罷了!”
想起這個可能,寶良有些自得地摸了摸自己的短鬚,那個小丫頭長的可夠水靈,她不想著去討好南誠南俊兩個小子,反選了自己,說明自己風采不減嘛……
而章氏一聽說真是胡姨娘,長長的手指甲就將這個兒手心扎的生疼。這個胡姨娘,自己老了,就給爺送新人討他歡心!不愧是娼門裡出來的,使得這等腌臢手段!她不用自己院裡的人,卻用兒子身邊的,她以為她瞞的過我去!
“我的爺,這大年下的,您怎麼也得注意著點兒。”章氏向前走了兩步,笑道:“過了這個年,您想要哪個丫頭,我還能攔著您不成?”
不過,與胡氏有關的怎麼說也要攔著,不,得想個什麼法子不著痕跡地將那丫頭攆走才最保險……章氏在心中加了一句,又向寶良行禮道:“外面還有事情等著我張羅,我就不耽誤爺休息了。”
“得了,爺跟你一起去。”寶良對陳氏今兒的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