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博士說,“我由衷相信沒有人模仿得了他。你造就了一個兇手,設計讓被害人死於驚嚇過度,看似有人闖人,事實上沒有。”
芮高德教授仍難掩激動的情緒。
他聲稱:“我自己對犯罪一向深惡痛絕,儘管寫下這些細節,卻在眼睜睜看著戲碼上演時,完全沒能識破詭計。”他的話打住,從口袋裡抽出手帕擦拭前額。
他接著說:“哈利·布魯克今天下午尾隨費伊·瑟彤回到倫敦,難道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這倒不是,”菲爾博士說,“他只想殺了她,湮滅所有的證據。我當時怕他會搶先在漢蒙德和摩爾小姐前頭趕到波爾索佛街。不過。你們應該看得出來,‘科提司’一路尾隨他們。費伊·瑟彤待在列車長車廂裡的時候,他也沒找到她。所以他只能跟著他們,才找得到她。
“這時海德雷趕到。‘科提司’在波爾索佛街的房間走廊外面聽見他們說的每一件事,驚惶失措。他惟一的念頭就是在費伊揭發他的兇行以前,把那件會置他於死地、沾滿血演的雨衣弄到手。
“他在走廊上找到保險絲盒,關掉主電源,趁黑帶著公事包潛逃,但又把公事包掉在樓梯間,因為裡面的雨衣和碎石的重量讓他無法負荷。他衝出屋外碰到……”
“碰到什麼?”邁爾斯問。
“碰到警察,”菲爾博士說,“你們應該還記得,海德雷不費吹灰之力就逮到他了吧?海德雷開啟窗子吹了聲警哨。我們事先已經透過電話部署一切,以防有任何事發生。
“化名為‘史蒂芬·科提司’的哈利·布魯克,被羈押在坎登大街的警察局,直到我和芮高德從罕普夏趕回來。他才被帶回波爾索佛街,讓芮高德指認。我告訴你,親愛的漢蒙德,海德雷對你們三個其中之一感到不爽。我指的是你。不過這讓我想說一句話,我等最後再說。”
菲爾博士坐回椅子裡,拿起菸灰已皇白色的海泡石菸斗,又把它放回去。不知是出於極度不適還是其他原因,他雙頰高鼓著。
“小夥子,”他洪亮的聲音揚起,又試著調低,“我不覺得你需要過度擔心你妹妹瑪麗安。這麼說可能缺乏騎士精神。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位年輕小姐像鷹爪一樣強悍,失去史蒂芬·科提司對她來說不會是太大的傷害。不過,費伊·瑟彤就另當別論了。”
餐室裡鴉雀無聲。聽得見外面的雨聲。
“我把她的故事統統告訴你了,”菲爾博士繼續說,“可說幾乎是全部了。我不該多話,這些並不關我的事。但過去6年對她來說是段相當艱難的時光。
“她在夏爾特爾被人苦苦相逼,又飽受被追緝的威脅,甚至在巴黎也是如此。我猜,她之所以不願意讓海德雷看她在法國的身份證,是因為她在街上討生活。
“這個女孩與生俱來有某些特質。你可以說她心胸寬厚,可以說她認命,你怎麼說都可以。她的好心地讓她不輕言吐露,儘管到最後,也不願告發一個曾經是朋友的人。她覺得這是厄運糾纏,永遠無法擺脫。她頂多只能活幾個月了,現在正躺在醫院裡,病重沮喪,失去生存意志。你怎麼想呢?”
邁爾斯站起身。
“我這就去看她,”他說。
接著地毯上一陣刺耳的摩擦聲,芭芭拉推開椅子,眼睛睜得大大的。
“邁爾斯,別傻了!”
“我要去找她。”
是不得不說的時候了。
“你聽著,”芭芭拉手擱在桌面上,輕柔但快速地說。“你並不愛她。在你告訴我有關潘蜜拉·霍慈小姐和你那個夢時,我就知道了。她對於你,就跟潘蜜拉·霍慈小姐一樣不真實,是一個從舊書中躍出的影子,一個你腦中編織出來的夢。
“聽著,邁爾斯!你深深著迷的是這些。你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