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女人才能體地到的感情,還是女人對男人來說是無足輕重的?哪個女人也拉不住盧克,沒有一個女人曾經辦到這一點。他所需要的,女人無法給他。
可是第二天,她就平靜下來了,不再覺得她是徒勞無益的了。那天早晨接到了梅吉寄來的一張明信片一說她對麥特勞克島漸漸熱心起來了,而且她身體如何如何好。從信裡可以看出一些令人欣慰的東西。梅吉覺得好多了。當雨季開始好轉時,她就會回來的,而且能正視她的生活了。可是,安妮決意不把盧克的事告訴她。
在安妮用牙叼著裝滿了孩子的必需品……乾淨的尿布,爽身粉盒和玩具……的小籃子蹣跚地向外走去時,南希……這是安農齊婭塔的簡稱……便抱著朱絲婷走到了前廊上。她坐在一把藤椅上,從南希手中接過孩子,開始用南希已溫好的萊克託根奶瓶喂她。這叫人心情愉快。生活是非常快樂的。她已竭盡全力要使盧克明白情理,假如她失敗了,那至少意味著梅吉和朱絲婷將在黑米爾霍克多呆上一段時間。她不懷疑,梅吉最終將認識到,要挽救她和盧克的關係是無望的,隨後便會返回德羅海達。但是,安妮害怕這一天的到來。
一輛紅色的英國賽車在通往鄧尼的道路上轟鳴著,爬上了長長的、陡峭的車道。這是一輛嶄新而昂貴的汽車,它的機殼上罩著皮套,銀色的排氣管和鮮紅的漆面閃閃發光。有那麼一陣工夫,她沒有認出從低矮的車間中跳下來的男人是誰,因為他身穿昆士蘭的服裝,除了一條短褲外什麼都沒穿。天哪,這個多英俊吶!她想著,讚賞地打量著他。當他一步跨過兩級臺階走上來的時候,她隱約地想起了什麼。我希望路迪不要吃那麼多,他就有可能和這個小夥子有幾分相象了。現在,看上去他可不象是個毛頭小夥兒了……瞧他那不可思議的染霜的雙鬢吧……但是,在這種活計吃緊的時候,我還從沒見過一個蔗工呢。
當那雙沉靜而冷淡的眼睛望著她的眼睛時,她知道他是何許人了。
〃我的天哪!〃她說道,嬰兒的奶瓶落到了地上。
他將奶瓶撿起來,遞給了她,然後靠在了走廊的欄杆上,面對著她:〃沒事兒。橡皮奶頭沒有碰到地面,你可以接著喂她。〃
那孩子恰好因為失去了那個必需品而開始抖動,安妮把橡皮奶頭塞進了她的嘴裡,這才緩過勁兒來講話,〃哦,大人,真是太出人意料了!〃她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被逗笑了。〃我得說,你看上去不怎麼象一位大主教。你以前也不大像,即使是穿上了適合的衣裝。在我的心目中,總覺得不管哪個宗教派別的大主教一定是又胖、又自得。〃
〃眼下,我不是一個大主教,只是一個正在度假的教士,因此。你可以叫我拉爾夫。我上次在這兒的時候,就是這個小傢伙讓梅吉遇上了那麼大的麻煩嗎?我可以抱抱她嗎?我想,我能設法以適當的角度拿著這個奶瓶的。〃
他坐進了安妮旁邊的一把椅子中,接過了孩子和奶瓶,繼續喂她,他的腿隨隨便便地交叉著。
〃梅吉給她起了個名字叫朱絲婷嗎?〃
〃是的。〃
〃我喜歡這個名字。老大爺呀,看看她頭髮的顏色吧!完全和他外祖父的頭髮一樣。〃
〃梅吉也是這麼說的。我希望這可憐的小傢伙將來別長滿一臉雀斑,不過,我想她會這樣的。〃
〃唔,梅吉就是那種紅頭髮的人,可是她沒有雀斑,儘管梅吉的膚色和紋理與她不同,更暗一些。〃他放下了空奶瓶,讓那孩子直直地坐在他的膝蓋上,面對著他,讓她彎腰致敬,並且開始有節奏地使勁撫摩她的後背。〃在我執何任務時,有時不得不去訪問天主教的孤兒院,所以,我和孩子們倒頗有些實際的交往。我所喜歡的那個孤兒院的風薩修女說,這是撫摩嬰兒的後背讓他打嗝的唯一法。把孩子放在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