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的山脈頂端,”
“聆聽一切樹葉之間的風。”
在克勞斯的聲音終於停止的時候,愛麗絲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輕柔低落,如同夢中囈語:“告訴我聽風者的故事吧。”
“你應當會熟悉——泰坦的聚靈曲。”
克勞斯把她的頭扶起來靠在沙發的扶手上,捏住她的下頜試圖強灌入玻璃杯中自己的血。愛麗絲睜著湛藍的雙眼,一動不動,完全任由他擺佈。
“我聽過。”過了很久,愛麗絲說:“最近幾天我開始做夢,夢裡迴盪的都是這首歌。”
“大概是四百年前,也許是五百年。我記不清了。”
克勞斯聲音低沉,像是在講述一個睡前故事。
“那時候我在躲避邁克爾的追殺——你知道邁克爾吧,他是以利亞和瑞貝卡他們的父親。就在那個時候,我無意間進入過泰坦。中世紀時期的羅馬尼亞,由於與奧斯曼帝國的戰爭,有許多荒蕪和廢棄的地方。”
“但是泰坦和這些地方都不一樣……它的山腳長滿楓樹,像蜿蜒不清的血脈,流入塵世變遷的大地上。在山腰以上,楓樹不再變紅,與冰霜風雪接壤。沒有人知道泰坦在哪裡,但是一旦見過,就會在剎那間知道——這裡是泰坦。”
克勞斯說:“我遇到了一位聽風者,他看起來很年幼,帶著他的德魯伊狼。”
楓樹因巨龍的火焰燒焦而死,死後一千年不倒,當初雪攜來第一場風霜的時候,樹幹碎裂成灰燼,樹心之中,就會走出德魯伊狼。它生來催動風暴,帶著龍息之火與霜雪之水,擁有樹心之魂的軀殼。
能夠得到德魯伊狼追隨與效忠的,只有聽風者。
年幼的聽風者問他:“你是誰?”
“我是尼克勞斯。你又是誰?”克勞斯謹慎地回應。
男孩歪著頭俯下耳朵,似乎在傾聽遠方的聲音。半晌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你沒有說謊。”他傲慢地伸出手:“我叫布瑞斯諾。你可以叫我西斯,哥哥總是那麼稱呼我。”
“你好,西斯。”克勞斯輕輕地握了握他的手,很快收回:“你的哥哥是誰?”
“我哥哥是洛奇亞。”西斯眉毛上挑:“你沒有資格見他——他是聽風者的首領,居住在最高山脈上。”
克勞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不去抽他的臉。
他假笑著問道:“那麼,你也是一位聽風者?”
“我以為艾瑞克已經替我說明了身份。”西斯歪著頭,他身邊的德魯伊狼配合地噴了一口火星。“這是艾瑞克,”他摸著德魯伊狼的鬃毛說。又指著克勞斯對德魯伊狼介紹道:“艾瑞克,這是克勞斯。”
德魯伊狼忽然嗚嗚咽咽兩聲,西斯惡劣地笑道:“艾瑞克告訴我,你是個吸血鬼。吸血鬼也敢來到泰坦?我只能說佩服你的膽量。”
“事實上,我並不知道這是泰坦,畢竟沒有人知道泰坦的真正位置。”克勞斯全身進入戒備狀態:“也許你可以告訴我怎麼離開?”
西斯又在側耳傾聽風中傳來的聲音。“我沒法幫助你。”他嘲弄地說:“聽風者已經決定要審判我——”
神秘瀑布鎮裡,克勞斯的住處並沒有點燈。吸血鬼不需要燈光,事實上,此刻在這裡的三個當事人也完全不在意照明這種小事。
卡羅琳忽然插嘴打斷克勞斯的敘述:“聽風者為什麼要審判西斯?”
愛麗絲與克勞斯的目光一下子都轉向卡羅琳。他們似乎才意識到,這裡還有另外一個聆聽者。
“呃……”卡羅琳尷尬地說:“我只是聽得入迷了。你們繼續。”
克勞斯說:“傳說泰坦最早由十三座山脈,上面居住著十三個聽風者。山脈是他們的領地,也是造就他們強大力量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