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捏了半天,說:“就是他的女人。”
土丁女人恍然大悟,曖昧地瞥了兩人一眼,笑嘻嘻地走了。白思茵羞紅了臉。李澳中笑了:“山裡人最接近本質,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你說那些文明詞彙,他們不懂。”
白思茵笑著又說了一會兒,強烈的睏倦已經麻痺了大腦,朝他懷裡一歪,瞬間便沉入了夢鄉。李澳中讓她平躺在床上,蓋上來福新婚時的合歡被,自己躺在床邊久不成眠。老屋還是原來的模樣,甚至傢俱都沒動,他感覺自己在經歷著一場幻覺,似乎一切還都是童年時的模樣,一切都沒有變……
思維漸漸沉入了夢境。父母正在做飯,他第一次穿上了屬於自己的小皮襖。小天是自己的兄弟,光著身子孤零零地站著。他去抱他,一撲,撲進了墳墓……
“你醒了?”
眼皮緩緩掀開,他看見了白思茵的臉,自己正緊緊地把她摟在懷中:“現在什麼時候?”
“第二天的傍晚,咱們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白思茵感覺到了他的變化,臉一紅,身子顫抖起來,聲音也顫抖,“你…幹……幹嘛……抱我那麼緊?”
“我夢見我的親人都只剩下了衣服,裡面什麼都沒有。”他想起了兒子,心裡猛然一抖。
“我呢?”她問。
“你要飛走。”他慢慢地回憶,“我一拽,你落在了地上,衣服卻飛了。”
“你……”白思茵喘不過氣來,雙拳無力地擊著他的胸膛,“……你好壞。”
李澳中一覺睡足,精力正旺,望著她紅頭雙頰、星眸籠霧的媚態,一時間情亂意迷,屋外的聲響再也聽不見了。沒有雨,斜陽正濃,淡淡的雲霧飄滿山中。晚風吹動山林,發出波濤擊岸的澎湃之聲。
狂亂過後,李澳中摟著白思茵赤裸的身子,兩人調笑一陣,白思茵坐起來穿上了衣服,驕傲地宣佈:“我要給你做飯去了!上午土丁嬸就把鍋碗什麼的送了過來放在外面。”
“你會做飯?”李澳中驚奇不已。
“會!”白思茵一挺胸,歡快地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進來了,“那柴火是怎麼點的?”
他嘆了口氣,戀戀不捨地爬起來,穿上衣服,幫她點上柴火。不料過了一會兒她又來諮詢:“先放油還是先放菜?”
李澳中呆了。
5
黃岩嘴幽靜而迷人,彷彿一個虛無的田園,隔絕了山外的一切聯絡、一切汙染、一切禁忌。兩人做夢般度過了三天。拋開一切束縛去生活,在彼此的眼中,整個世界都濃縮到這個只有七八戶人家的山村裡,人生變得簡單而又愉快。兩人留戀了起來,山外的世界忽然隔得很遠,彷彿上一個輪迴裡微茫的記憶。
“可是我們必須得走。”李澳中無限傷感地說,“我們不屬於這裡,外面有著太多的牽掛。”
“在住幾天好麼?”白思茵哀求。
“不行!”他很堅決,“小天等不及了,我有預感。可惜,你的手機打不通。”
她垂下了頭,悽楚地說:“我也有個預感,回到外面,我會失去你。無論你多勇敢,無論我多有錢,在那樣一個社會里,我們根本無法掌握我們的未來。”
李澳中黯然:“人生是盤棋,人只是一枚被任意擺放的棋子。可是……正因為在棋盤上,我們才叫棋子。走吧!我去向板兒爺他們辭行。”
村民們聽說他們要走,神情也頗為不捨。
“走吧!”板兒爺說,“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怕你不踏實。昨天來福去山前挖藥,碰上一夥警察,牽著狗,挎著槍,向他打聽黃岩嘴。來福胡亂一指,讓他們去了後山。他們遲早會找來的。”
李澳中心情沉重。眾人又東拼西湊,湊了一包鹽,一大包燻肉,一隻水壺,一把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