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浪費時間,不要就算了。我可以告訴你,就算你不說,憑你留在庫房麵粉地上的腳印我也可以把你送進大牢。”
“這…這錢…真是馮世貴給我的?”老盧頭問。
“確切的說是白思茵給你的。不要我可走了。”
“要!要!”老盧頭神情激動,敏捷得像頭豹子,抓起鈔票飛快地點了點,塞進了衣兜。
“說吧?”李澳中拉長了語調提醒他。老盧頭平靜了一下,一手捂著口袋,一五一十地交代起來。小馬記錄之後讓他看了看蓋上手印。
“好了,你可以走了。”李澳中說,“記著把錢存到銀行裡,別帶在身上。另外……找個別人找不到你的地方去,安安生生養老。”老盧頭一迭聲的答應著,急急忙忙地走了。
李澳中拿過筆錄,仔細看了看,於渤海的大名赫然其上。這下子就套牢了他。李澳中吩咐小馬:“這是於渤海的手機號,你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李澳中要見他,讓他立刻到派出所。”
小馬撥通電話,對答了幾句,捂住電話告訴李澳中:“他說他在北海道。”
“不管在什麼地方,哪怕是在他媽肚子裡,讓他中午十二點以前到派出所!告訴他,他只有兩個小時了。”
小馬放下話筒:“他說他坐火箭趕回來。李頭,你真厲害,一聽是你,這於渤海連個屁也不敢放。”
“他只是摸不清虛實罷了。”李澳中嘆了口氣,想起刑警隊時的歲月。若不是那時的聲名鎮著,別說是我,賈和生也無法讓他這麼聽話。忽然間一股靈光點醒了他,就像黑夜裡不知名的角落一個閃光,猛地喚醒了他的記憶,老盧頭……五六十歲!本鎮人!踏破鐵鞋無覓處!
“老盧頭呢?”
“剛走。”
李澳中立刻衝了出去,前門冷冷清清,腳下的神農鎮棋盤似的呈現在眼前,依著微微起伏的地勢綿延而去。鎮裡的聲響隱隱傳來。李澳中騎上摩托車衝下山坡,在神農鎮的大街小巷轉了三四圈,無盡的面孔在身邊掠過,售假攤販的叫賣充斥了雙耳,只是這衰朽不堪的老頭就像蒸發了一樣,消失得徹徹底底。李澳中掉頭駛向香城大酒店,問馮世貴,沒見。有一個員工說,十分鐘前老盧頭從後門溜進了庫房大院,提了一包衣物出來。
“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
“他在哪兒住?”
“庫房大院。”
李澳中頓時感覺到了一種塌陷。以前李澳中絲毫沒有意識到那本筆記在他心中竟然佔據了這麼重要的位置,等到它的謎底來而又去,他才明白,它的分量遠遠超過了自己目前從事的職業。它代表了一個讓人心碎的慘劇和一段歷史的空白,也許這段空白裡有著他仍然不懂得去期望的一切。
從香城酒店出來,李澳中又搜尋了一遍全鎮的每一家銀行,老盧頭沒在本鎮存錢。他按照李澳中的吩咐,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得到他的地方養老了。
5
回到派出所,於渤海已經等了李澳中半小時了,正在跟小馬吵吵嚷嚷說是要走。小馬沒理會他,他嚷了半天也沒能走出一步。
“李所長,你可終於來了。等得俺心都焦了。長這麼大,除了俺爹快死的時候等他嚥氣,俺可從來沒這麼辛苦等過一個人。”這於渤海四十多歲,長的又黑又壯,滿臉絡腮鬍子,眼睛精明靈活,臉上偏要露出一種子憨厚相,“李所長,來跟煙,萬寶路,可不是咱這鎮子產的。”
李澳中厭惡地推開他的手臂,老盧頭一去,帶走了李澳中全盤的期望,整個心裡失重般無力,眼前的這類人和這類事提不起絲毫興趣。於渤海謙恭地跟在李澳中身後進了辦公室:“李所長,你叫俺來為了啥事?”
“你心裡清楚。”李澳中冷冷的盯著他。於渤海張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