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過了這兒前面就是山谷了,這一仗怕是要折損不少兄弟。”
說話的是山寇的二當家,他知道事已定下,斷不能臨陣更改,但是兄弟們一同出生入死,如今明知前方是死路,讓他看著兄弟們赴死,他心裡很不好受,“將車上的酒卸下來,兄弟們共飲一杯吧。”
“好!”
“就地休息!”
燕三狼高喝斥一聲,派身邊的人將馬車上的酒罈卸下來,替所有的兄弟們斟酒,一大碗的酒端在手掌裡,眼中酸澀微沙啞道:“兄弟們,此番一役活下來的兄弟與我等共享富貴,若哪個兄弟不幸喪命,我,燕三狼立誓定照顧好他的家人親眷,侍奉如母如父。”
“我先乾為敬!”
燕三狼仰頭一碗白酒下肚,倒立著空碗,映著月光,他的相貌看得真切分明,他長著一副極好的容貌,劍眉粗狂,五官俊雅精緻,雙眸中蘊含了一絲冷然邪魅,道,“刀劍中討生活難免生死,這一役後,弟兄們手裡都有了銀子,以後就下山做個正經的小買賣,重新做人,不可再為賊寇。”
“我們跟著大當家!”
聲音低沉,眾聲合而喧呵,燕三狼猛然將手裡的瓷碗摔到地上,“啪”地一聲瓷碗碎裂,只聽燕三狼挑眉呵斥道:“住嘴!難道你們要讓子孫都受人白眼,一輩子當流寇?”
又有誰不想做好人?若有法子誰會好好的上山當賊寇,只是生計艱難,下山後的日子未必有山上富足。可是,自己當流寇無所謂,卻沒有人願意讓子孫都受人白眼,一眾兄弟便皆默不作聲了。
二當家卻道:“大哥可還願意讓兄弟跟著?”
他的意思很明確,無論燕三狼選擇什麼,他都要跟著。
燕三狼笑道:“我們兄弟自然是要在一起,只是將來屈居人下,難免沒有山上自在,你做好準備。”
二當家眨眼輕笑,不再做聲。
休整了半個時辰,等候在前方的人已然有些不耐,三番兩次使人前來查探,終不見隊伍前進,領頭的中年人挑起眉毛,兇狠地齜牙:“摸黑過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夜幕中,皓月當空,林叢間細碎的腳步密密麻麻地遊移向谷外而來,林子裡輕風一陣一陣吹來,夾帶著草木的澀澀之味,燕三狼領著兄弟們蹲在四周的叢林裡,小心地打量著馬車周圍的動靜。
一分兩分。。。
密密麻麻而來的隊伍臥於草叢中,伸出腦袋張望著馬車這邊的動靜,許久不見一個人影,領頭的人疑惑不解地看向身邊的兩個人吩咐道:“去前面探探。”
二人相互看一眼,又見領頭人冷眼看著,只好按下心裡的膽怯瑟瑟著身子一步步靠近馬車,兩個人半晌才挪到馬車邊上,慢慢地靠近馬車,手中的刀子在距離馬車尺距時猛地砍向了馬車後的箱子,見無人在此才放心地鬆了口氣,其中一人大聲道:“頭兒,快來!”
領頭的人聽見呼喊聲才領著一行人靠近馬車,驚訝地看著馬車上月光下閃光的珍珠白銀,瞬間瞪大了眼睛,痴痴地看著馬車上滿滿箱籠的雪花銀,驚喜地想道:難道馬車上都是珠寶銀子?
“去把箱子都開啟!”
守在一邊的人早就按捺不住了,一聽讓開啟箱子瞬間扔下了刀劍蜂擁而簇向馬車。
黑風中一股血腥味瀰漫而來,領頭人一個激靈回神轉身,正看到幾十個人已經悄悄站在了他們的身後,刀鋒映著月光閃閃發亮,咽喉割裂的血液從刀尖滴落,他猛聲呼喊道:“快跑!”
大多數人早已在看到珍珠白銀時就丟棄了刀劍,此時赤手空拳哪裡是流寇的對手,慌亂逃跑的人更是沒章法,片刻的功夫血液染紅了草地,無一人活著。
“兄弟們傷亡如何?”
“大哥放心,兄弟們沒有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