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結束通話以前,鄭雨欣跟他下了最後通牒:“今晚自己回公司,跟其他人解釋一下你的行為。是否違約,要不要繼續打造你,全看大家的意思,我不會再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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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橋聽到有人敲門,問了句:“誰?”
“是我。”
聽到易嘉言的聲音,她將酒店的門開啟一條縫,很快讓他進來了。易嘉言一邊將外套脫下,掛在衣架上,一邊側頭看她。
她穿著鬆鬆垮垮的白色毛衣,站在那裡神色安然地看著他。
他走過去低頭認真地搜尋著她眼裡的情緒,最後問了句:“怎麼一點也不擔心我是不是被媒體為難了?”
她努了努下巴,朝桌上的手機看去:“網上都爆出來了,我都知道了。”
易嘉言頓了頓:“你知道靳遠來了?”
“知道。”
易嘉言走到桌邊,拿起她的手機,隨手翻了翻網頁和微博,回過頭來時,他問她:“被人寫得越來越難看,不難過?”
她小小地思索片刻,然後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搖搖頭:“跟我不相關的人,說我什麼也跟我不相關。我只是,只是擔心我媽那邊……”
她走到他身旁,拿起手機把未接調給他看:“我媽媽,你爸爸,都打了無數通電話,你不在,我們沒有商量過該怎麼告訴他們,我沒敢接。”
易嘉言的視線離開了那隻手機,轉而看著南橋,沉默片刻,他說:“我們回家吧。”
“這個時候回家?”
“這個時候回家。”他平靜地看著她,伸手將她耳邊的一縷頭髮撩到耳後,“與其在這裡忐忑不安,不如親自回家面對他們。電話裡的三言兩語是說不清的,該坦白的始終要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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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橋發簡訊告訴靳遠,有什麼事情留到回北市以後再說,要見面也在那裡見,然後跟著易嘉言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航程。
北市的天氣並不好,霧濛濛的一片,陰冷潮溼。
從機場出來以後,兩人打了個車。離家越近,南橋就越心慌,她連努力露出一個笑容都難以做到,只能拽著衣角側頭看窗外。
一隻乾燥溫熱的手從旁身來,覆在她的手背上。
“安心。”易嘉言這樣對她說,“這是最後一關,不管有多難,過了就是晴天。”
她點頭,努力牽起嘴角笑了笑。
途中,計程車停在一個十字路口,一對白髮蒼蒼的老人互相攙扶著從人行道上走過,身影顫顫巍巍,行進速度緩慢,但他們始終牢牢地攙扶著彼此,緊緊依偎。
南橋的目光隨著他們一點一點移動,然後察覺到身旁的人側頭來看著自己,她才收回視線,也回望著他。
易嘉言笑了,問她:“羨慕嗎?”
她點頭。
“我們也會的。”他把她的手放進手心,慢慢收攏來。
她低頭笑:“八字沒一撇,就想著白頭偕老了,你怎麼知道將來攙著我的那個人一定是你?”
他反問一句:“除了我,你還想誰來攙著你?”
她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張三,也可能是李四。”
“還可能是王二麻子。”
她笑出了聲:“麻子就算了。”
“你還歧視面容不夠好的人。”
“……”
氣氛總算輕鬆了些,她能給放鬆地笑一笑,易嘉言的擔心也稍微少了些。他低頭一下一下撥弄著小姑娘的指頭,輕聲說:“再等等我。走過這一關,說服了父母,我會光明正大牽你的手。”
南橋莞爾,笑著說:“好。”
只是千算萬算,深思熟慮,卻沒有人料到回家的第一刻,迎接易嘉言的是易重陽盛怒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