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迷失不知所措,任由那個聲音使勁召喚,依舊跟著身前女子的背影直往黑洞的深處去,就彷彿要去找一個什麼秘密,不肯回頭,不願放棄。
“回來!”一聲巨喝。
暄城陡得回神,粗喘不止。
鶴劫放一臉關切凝望他,好一幅兄弟情深。
他們對坐,離得近,呼吸相聞。
“也罷,居然忘了世子殿下有迷魂眼。”
鶴劫放一笑,回他一句:“如此說來,車路將軍對本王的調查都交待完了?”
“唔。對本座說的那些殿下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當。只是這幾日雖蒙將軍惠賜淫書一本,本王卻無心賞玩,時間都留下來研究元帥座下的得力弟子車路將軍。”
“哦?可有什麼斬獲?”暄城醉得不夠沉,被鶴劫放的話一撩撥,居然就正襟危坐,媚笑起來。
“不多,也就百頁的白描,我趁夜來無事略略翻了翻,暄城,你可算真正奇才!”
奇才的眼睛亮晶晶,示意對面的美男將話續完,卻又熬忍不住,伸出手取來酒杯,或許某些話,醉了聽才不致失態。
“暄城自小膽怯斯文,是為了何故出了龍鳳堂就入軍伍?入了軍伍不算還一路升遷到將軍,奇遇如此之多,真令本王豔羨。”
奇遇?哪裡算得上什麼奇遇。還不是一路跌打滾爬,流血流汗,才有了今日。
若干年前,出身門閥之家的暄城根本是個書呆子兼琴痴,自小也練武,但那些微末之技只需用來糊弄家中老爹足矣。
鶴劫放一問接著一問,還未得到暄城回應,又帶笑說出了某件陳年囧事:“聽說,有一年龍鳳堂畢業典禮上,不知哪個傻憨憨的弟子,捏著木片做得演武劍,一頭衝進了妖界,結果還是觀場的重光元帥帶了一隊人馬跑去把他給救了回來。”
傻憨憨的弟子正是他暄城。
記憶如浮木,按都按不下去,頓時湧上了心頭。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
一顧傾妖城
顧暄城,小名慕之,寫得一手好字,百歲時臨的顏貼還曾得過神教知名書法家七駙馬的大力讚揚。
家姐燕舞卻是標準的門閥千金,舉止文嫻舒雅,行路步態雍容,如踏金蓮之上,更兼姿色美媚無雙,繼承了顧家兒女額際妖豔紅痕,連自家老爹見了女兒挽了發,獨立斜陽中的背影都要深嘆:“我們燕舞之色,可敵昔日神教奇葩百花仙子致蓮。”
也因為美媚的致蓮仙子死於天劫下場慘烈,顧老爹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誓要將這女兒養在深閨之中,不讓外頭那些孟浪男子輕易得見。
姐姐被教養地如此成功,弟弟當然不遑人後。
甫出生,暄城就被爹孃當成第二個燕舞養,週歲宴那日給他穿了五顏六色的絲裙子,小臉蛋上抹兩陀濃濃的胭脂紅,散發都結成辮,花姑娘似得被爹孃喜不自禁抱給一眾賓客欣賞。以至於臨府的鶴王老人家回到家,還迷茫地問四兒子道:“豆抖,今日顧府那孩子究竟是男是女?”
豆抖鶴四郎當時正忙著追蹤自己那剛剛一百歲,已經上躥下跳四處惹禍的瘦皮鶴次子。
聽聞老爹此問,不免遙想了一番,肯定道:“斷然是女兒家,穿了裙子的,額際還畫了硃砂痕,長相十分秀雅。”
話說到此處,鶴王不免為膝下頑皮孫子的婚事操起心來,隨口就說:“既然這女孩子容貌家世都相當,不如讓劫放同她結了親吧,強過這個渾小子跑去捉弄太上老君的幹孫女,被那個孤拐老兒罵得我都不敢出去見客了。”
“少艾慕色實屬正常,更何況劫放並無唐突之意,只是上前掀了掀她的裙子,想看她裙下是否藏著走失的咪咪。”鶴四郎最最相信兒子的清白,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