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飲了蜜水。
春華心裡也清楚,通常不怯場,長相也好的小孩總更討喜些,但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家父母的身份地位。
如果她不是張家女兒,就不會有到這個階層說話的份;不是山氏嫡出,也當不得在那麼多正室夫人面前不得白眼地順暢說話。
後來她才發現嫡庶論的一套在內院貴婦交際圈的影響力的確是不容小覷。
鑑於這些能夠有臉面到外走動的夫人們大多隻會是正室,平時在自己的小院裡和“勾人的狐狸精”們各種膈應,各種搶老公搶生兒子,到了外面的交際場合,作為長輩自然不會為難小孩,但一個個都是大房,又怎麼會真心看得上小三生的庶子女們。
一看到別人家的庶子,便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和自己親生孩子搶資源搶關注的庶子。
哪怕這時代的法律的確是保護正室嫡子,但又要回到本質問題了——如果從來沒有正室吃過虧,立這個法做什麼?
又例如漢朝有規定商人不得使用的用具服飾,可實際操作中幾乎沒有因為這個被定罪的商人。
三大法系,說到了漢法系,與其說重的是“情”,是“理”,更多的時候倒不如說是重實力。
得勢的大房賣小三,得勢的小三把大房變成擺設,要是這做正室的再看不開些,一腳給蹬了,那真要給讓“別的女人”睡自己的男人,花自己的錢,打自己的娃了!
嫡庶是一道永遠不能填平的溝,無論是對於哪一方。
最明顯的就在於眼下,春華剛由人引著去花園,便明顯看到氣場分明的兩類人。
滑稽的是,這氣場不同的兩類人還是混作一起,卻讓人一望便知。
見她來了,王家孫輩中嫡出的大姑娘王柔便以其主人的身份招待,“這位妹妹是哪一家的,可是初見了?”
春華並不是頭次在縣中走動了,但這位王家大姑娘卻是頭回見了,看著年齡比張淮還大點,說道,“勞姐姐問,小妹乳名春華,元安裡張伯盈公便是家父了。”
這些小姑娘中也有她先前見過的,其中一位楊家姑娘楊琬,較她長一歲,幫襯道,“這位便是常說的張家姑娘了,先前她家守孝也難怪各位姐姐們不認識。”
本地的家族,誰家家主是誰,妻子兒女如何都是這些世家小姐們到外走動前必做的功課,和春華被母親逼著突擊女紅是一個性質。
張家大姑娘,不用往深了介紹她媽是誰,這些預先給家裡做過功課的姑娘們早就給知道她舅家是哪處,官位如何等等。
又有楊家姑娘楊琬的面子在,她是毫不意外地,未有自己宣告意見的,被規劃到嫡女圈去了。
王家十二歲的大姑娘便親暱地招呼她,“原來是張家妹妹,若當得,你便叫我聲王姐姐就好。”
“哪兒的話,姐姐叫我春華就好。”春華一邊回答,一邊覺得這姑娘真爽利。
王家大姑娘叫王綃,正是前面那位王家現當家的長媳所生,她母親是個長臉,她卻是個圓臉還帶些微胖的姑娘,看著卻不生厭。
然後這位好心的嫡女系王綃姑娘作為東道主便給一一介紹在場的這些姑娘們。
跟在王綃身後的便是王家二叔,三叔家的堂妹王縹,王纖,王紗各是□歲的摸樣。
楊家姑娘身後怯怯地跟著一個比春華更小的女孩,楊琬雖也大不了幾歲,卻很有這個圈子姑娘同樣的風範,“這是我家小妹,平日喚作琪娘。”
出來前也惡補過縣裡各家族世譜功課的春華,也知道這位是個庶女。
楊琬本身的長相就不壞,但就同樣是小丫頭片子沒張開的身量,楊琪卻是更為靈秀,明亮的眸子若有水光,唇絳貝齒,很能說是個美人胚子。
另外站著的幾個,介紹過記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