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完全是廢話,根本不能起到一點作用。
先生在天上看著,這樣悲傷連他走得也不安?
蘇青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神明,拿什麼立場來讓穆放相信神明?
她倒還希望有鬼魂呢,至少還能欺騙自己父親在陰間能過得很好。(。pnxs。 ;平南文學網)
思來想去都沒有思路,蘇青就只有跟穆放相對無言坐,半晌,才拿了另一個空著的被子,都摻上酒,遞了一杯到穆放面前,她自己也拿了一杯。
但她手中的那杯卻並不飲,站起身,仰對天地,心中默唸了幾句,然後將杯中酒盡數灑向地面。
其實想起來,雖然知道了穆澗逝去的訊息就著急忙慌的跑過來了,但是實際上蘇青並沒有想好要說什麼。
死亡這樣的事情難以擺脫,每個人都有一個生老病死的過程。這種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大概還能夠看得清楚明白些,因為不管是怎樣的死法,嚥氣之後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或許是沉入黑暗或許是飛向天堂,佛禪道經裡面都描述成靈魂飄忽的暢快感覺,那麼美好,一點都不似一件壞事。
但是對於身邊親友來說卻並非如此。
變故常常只在一瞬間。或許上一秒還是彼此談笑,下一秒那人的身體就已經冰涼,這種變故不可測也不可擋,只能聽憑它發生。而發生後,腦海裡的記憶就會統統不安份的跳出來,翻來覆去的在腦海中重現,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那人曾經存在過。但是一剎那間又會恍然驚醒,那人其實已經不再了。
這種時候,真的寧願自己沉溺在夢裡,然後夢裡有春風,有花開,有蝴蝶,有逝去的親人,有一切美好的東西,大家在夢裡很開心很快樂,然後永遠都不要醒來。
蘇青很明白這樣的感受,她也曾經經歷過逝去至親的痛楚,所以她知道這種感覺是有多令人心痛,是有多令人窒息。
但同樣,這樣的感受她並不能代替穆放來感受,她所說的所有話,如果穆放不能夠自己釋懷的話,也是無用。
事實上,她很難想到一個辦法,一些話來讓穆放好受些。
她忽然想起來姬籬給她的信,裡面曾經寫道:
有的時候面臨離別,人力難擋。其實若是有一條能夠將兩方牽繫起來,大抵還是好的,怕只怕有一日那牽繫的線的有一頭,斷了。
不惟死別,些許時候,當感情難續,生離的滋味也並不那麼好受。
曾經一貫愛離家,期盼一劍一馬走天涯,因為心中一直明白有人會一直在京中牽掛我,現今我遠離京城,卻發現這線索很奇妙,離得遠了,卻越發加重了情感……
她想:大抵穆放也是如此,遠離穆澗,必然想念,但那並不會讓人悲傷。悲傷的只是,終究生離變成死別,而自己卻不再他身邊。
這種自責,大抵更讓穆放覺得難過。
所以她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移了凳子到他身邊,握緊了他的手。
卻明顯感覺到了一絲顫。
第六十二章 燈影斑駁
姬籬醒來是正是美好的下午時光,陽光從外面成林的蒼竹透進來,在屋內形成斑駁的光影。
他坐起身來,察覺頸後有疼痛感,凝眉了一會兒,記起來之前的事情。
他緩緩度到祁鳴面前,笑著看他的反應,卻沒有發現他身後的那個漢子已經醒來,接著便是頸後的一陣疼痛,然後便是人事不省了。
再醒來,他已經到了這個竹林裡的小屋。
他下地來,檢視屋內裝飾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