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玩一局牌,我也?不需要賺你的錢。尤其是?拿你的錢去結婚。
但這麼一抬頭,賭場的燈光明亮但不刺眼, 而我哥正高燒著,清晰冷淡的輪廓竟然有幾分柔和起來, 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冷感,都淡了?。
眼下的倦色很重?。
我就說不出話來了?。
尤其是?接下來, 我哥還給我倒了?水。
“溫水。”
我還記得我之前從我哥那兒逃走,是?說自己只是?去倒水。
莫名複雜的情緒湧上來,於是?我在我哥給我發?牌的時候沒有吭聲。
我哥發?著高燒中?途醒來,沒看見?我,也?不知?道想了?什?麼。
看他?的樣子,也?沒有休息好。
“你喜歡黑傑克,那就玩它吧。”
我哥斂著眼神色如常,他?將兩張牌放到?我面前。
我點頭,“……嗯。”
我哥給我發?牌。
21點本來就是?莊家和玩家之間的遊戲。
兩個人?玩也?正好。
“加牌麼?”
“……嗯。”
我低聲慢慢地回應著要還是?不要。
“要。”
這是?個需要計算勝率的賭桌遊戲。我哥聲音不急不緩。我捏著我的兩張手牌。
看著我哥斂著眼的臉,他?眼尾的淚痣跟我相對。現在的宋時淵,很像小時候的哥哥。
他?對我很好,對我很溫柔,對我很照顧。
我哥這麼耐心地坐下來陪我玩牌,就讓我想起很久以前。
從醫院住院開始,撲克牌就是?我消磨時間的玩具,玩得久了?,它成了?某種讓我平靜的工具。
搬到?了?宋家,它就成為了?兩個人?之間連繫的某種紐扣。
很小的時候我能拉著我哥讓他?給我講睡前故事,能讓他?陪我玩,讓他?陪我玩牌下棋,但後來宋家的事越來越忙。
我哥開始變得行色匆匆,經常是?晨出晚歸,許多他?回來的時候,我都已經睡著了?。
他?永遠在出差。
早上醒來,只有空空蕩蕩的床邊,空空蕩蕩的房子。
空空蕩蕩。
空空蕩蕩。
只有我。
保姆阿姨進來,神采飛揚興高采烈地告訴我我哥給我留下了?什?麼新的禮物,是?昂貴的首飾,或者是?限量的玩偶,或者是?從世界某地給我買來的畫。
……
我要的不是?禮物。
“——我還要一張。”
我突然說。
我手裡的牌加起來的點數已經到?了?17。
21點的遊戲規則是?手牌的點數必須接近且小於等於21。一旦超出21,就自動判輸,遊戲結束。
而17,是?一個微妙的分水嶺。大多數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停下來,不會再加牌。因為下一張會爆牌的機率更大。
“我還要一張牌。”我重?複道。
我哥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但他?只是?看我一眼,將下一張牌翻開來,遞到?我手上。
“3”。
點數加起來已經到?了?20。
我哥正準備收牌,我又?說了?一句,“繼續。”
我哥頓了?一下。
這實在是?很危險的一步。
20跟21,只差1,除非拿到?代表1或者11的“a”,不然只會全輸。
他?跟我對視,漆黑的眼眸裡什?麼也?看不清。>/>
“繼續。”我又?說,感覺自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