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合法的,是沒辦法見天日的。
她總是做夢,被一個陌生女人扇耳光,那女人惡狠狠地罵:“你這個狐狸精,偷人家老公!”
紀琴從噩夢裡醒來,總要呆呆地坐上一陣子。付北興在她身邊睡得很安穩,他比七年前看起來舒服很多。男人年輕時,總有股子戾氣,身上的稜角也都是分明的。年齡大了些,有了自信,也便成熟起來。
顏櫻和朵漁並不知道付北興沒離婚的事。或許知道,她們都沒問,她也便沒有說。偶爾顏櫻會問紀琴什麼時候跟付北興結婚,紀琴表面淡定地笑:“那張紙沒那麼重要,想結不就結了。”心裡卻兵荒馬亂成了一團,怎麼會不重要?自己真的不介意那張紙嗎?
借我滿樹繁花,贈你天真明媚(6)
她一遍遍給自己催眠:“這樣也挺好,得到那張紙的女人不照樣沒有愛,獨守空房嗎?自己得到的遠比那張紙多。”可是,人總是得隴望蜀的動物,這樣在一起,紀琴的心沒著沒落的。
付北興從來不說他妻子的事,紀琴知道他也儘量不在她面前給那個女人打電話。但偶爾他們在一起時,那女人的電話會擠進來,開始付北興會走到陽臺,關上門,說好半天。後來,他的電話一響,紀琴就主動走開。
一次,付北興接電話時,端端在客廳裡玩飛機模型,紀琴拉著端端離開,端端正玩在興頭上,死活不肯。紀琴使勁一拽他,他大叫起來:“媽媽,你拉疼我了!”說完哇哇大哭。付北興的臉色很難看了,急步走向陽臺,說:“沒有,沒有,開著電視!”
紀琴把端端拉到臥室裡,照著端端屁股拍了兩下:“讓你不聽話,讓你不聽話!”端端越發哭得委屈,他說:“媽媽,你真的弄疼我了!媽媽,端端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紀琴的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抱著端端使勁哭。付北興開門進來看了她們一眼,紀琴以為他會說點什麼,但他什麼都沒說,關上門出去了。
很晚回來,紀琴彎腰給他遞拖鞋,問他吃了飯沒有,他抱住紀琴,滿身酒氣。依舊是什麼都不說,只是緊緊地抱著,黑暗裡,紀琴急忙抹掉眼淚,她說:“我去給你熱飯!”付北興不讓,就那樣抱著紀琴,許久,紀琴抬頭看他,他滿臉淚痕。
誰都沒再提那件事,但紀琴知道,那件事不過是個導火索,彼此都很客氣,甚至是小心翼翼地維持著某種平衡。
紀琴又開始失眠,焦慮,吃不下飯。付北興很忙,卻仍然抽空給紀琴買名牌包、買香水、買衣服。那些東西紀琴看了,收下,放起來,也只在跟付北興出去時穿一穿。
春節前,付北興去了新加坡。他走之前給紀琴和端端買了好些東西,他答應著要帶端端去香港迪斯尼樂園玩。
紀琴帶著端端回家過的年。年初五,找個藉口回到城裡。
端端會問付叔叔去了哪裡,紀琴不知道如何給兒子個答案。初七那天,老墨打來電話,問紀琴在哪裡,紀琴說在家,老墨拎了吃的過來。三個人一起用電磁爐做了火鍋,熱氣騰騰的。
端端說了許多話,老墨和紀琴都沉默著。紀琴給老墨調小料,老墨蒼老了很多,一笑,眼角滿是皺紋。老墨原本就比紀琴大三歲,現在,大五歲也不止。
老墨進家門時,紀琴看到老墨的羽絨服上打蠟了一樣油亮,她想問點什麼,終於什麼都沒問出口。
老墨看到了鞋架上的幾雙男式鞋,有些驚訝,問紀琴:“方便嗎?”紀琴回身,答:“沒事兒!”
那晚,端端死活不捨得老墨走,老墨也依依不捨的樣子。老墨看紀琴的臉色,說:“他……回來嗎?”
紀琴搖了搖頭,“他不住這兒!”撒了謊。
老墨掏出手機給家裡打電話,他說:“我跟同事玩麻將,就不回去了,嗯,在麻將館裡,我同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