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你姓曾?”
小女孩點點頭,乖巧的拎起籃子說:“叔叔,我帶你去。”
籃子裡有薺菜、蒲公英和水芹菜之類的野菜,看來羅老伯說的不錯,曾家日子過得比較拮据。
繞過一片水塘,竹林掩映下有三間破舊的茅草房,一隻瘦骨嶙峋的黃毛土狗無精打采的伏在門檻上。
屋內光線暗淡,床上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旁邊木凳上坐個老頭,正在替病人針灸,腳下撂著紅十字藥箱。
“爹,娘,有人來了。”小女孩扯開嗓門叫道,家中很少來陌生人,話語中顯得有些興奮。
孩子娘從門後走出,客氣的問:“你找誰?”
“請問,你們家是姓曾嗎?”
“是。”
“清朝雍正年間的曾靜是你們家的先祖麼?”
床上的男人費力的抬起頭:“是的,你有什麼事兒?”由於中風後遺症,口齒有些不清楚。
有良打量了一下他,感覺長相上倒似乎有點像曾靜,於是說道:“俺叫有良,從陝西來的,受曾靜前輩之託送他的骨灰返回故里,他希望葬到曾家祖墳地裡。”
屋裡的人聞言全都愣了,面面相覷無人言語,過了一會兒,床上的男人一臉不快的開口說道:“你這伢子怎麼胡說八道,你知道不?先祖曾靜是兩百五十多年前的人了。”
“俺知道。”
床邊的老頭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伢子,你是不是這裡有病?”
“俺沒病,安仁縣文史館的羅老伯你們認識吧?”有良問道。
“老羅當然知道了,前年還到咱家裡來著。”那男人說。
“是他叫俺來的,不然還不知道溪洞村就是原來的曾家莊。”有良走到床前,他的陰眼已經看出問題來了,這個中風的男人脖頸處趴著一小團黑影,邊緣似乎生有許多根刺。
“伢子,看你說話腦子倒是蠻清楚的,但是拿人家的先祖開玩笑可就不對了。”老頭嚴肅的批評道。
有良心下尋思著,在這些人眼裡,曾靜已經死去了數百年,所以再怎麼解釋也都沒有用,自己總不能把麂皮袋裡的骨灰丟在這兒不管,他們肯定會扔出去的。
“大叔,您這是中風了麼?”他問。
“是啊,”老頭在一旁解釋說,“曾大幾年前突發腦梗,送到縣醫院搶救,命是保住了,但也落下個半身不遂,已經針灸兩三年了也未見有起色。”
“您是?”有良問老頭。
“我姓畢,也是這溪洞村的人,在鄉衛生院退休,都是老鄰居了,幫幫忙。”老頭回答說。
“畢大夫,您都針灸了哪些穴位?”有良接著問道,自打下山以來,他也逐漸適應了與陌生人交談。
“主要是內關、陽陵泉、足三里、三陰交以及筋縮和陶道等穴。”
這些穴位都不是鬼門十三針裡面的,有良想索性試一下,就像柳十三對付廖神婆那樣,或許能驅除掉那個附體的髒東西,那樣他們就會相信自己了。
“可以讓俺來試一試扎幾針麼?”
“你?”畢大夫疑惑的望著他,“你是學中醫的?”
有良點點頭。
畢大夫上下打量他,遲疑的問道:“你要針刺那些穴位?”
“鬼門十三針。”
畢大夫聽罷大吃一驚:“‘鬼門十三針’早已失傳了,況且聽說那是治鬼神的。”
有良淡淡一笑:“曾大叔就是有妖鬼附體,只要驅趕走病也就好了。”
畢大夫懷疑的目光瞥向了曾大。
曾大自從腦梗後便癱瘓在床,自從喪失了主要勞動力以後,家境急轉直下,即使日子過得再節儉也還是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