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湛這樣說也有些過份了。
寧湛不是沒看出風絮的疑惑,但是,這其中有些事情不足以為外人道,即便他們是知交,彼此也總有些事情是不願與自己之外的人分享的。風絮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追問。
風絮是白王府長史,雖然不清楚間者的身份,但是,發出警訊命令撤離還是辦得到的,這些事情自是無須寧湛過問。不過,當天,陳國京兆尹便派人來鏡緣齋檢查,卻是一無所獲,這讓兩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鍾妍擔心起來。
“看來這位王儲終於打算有所作為了……”風絮輕聲嘆息,神色悲憫。
寧湛不由揚眉,見狀剛想開口,又想到之前風絮對自己的沉默,便沒有將問題說出口——既然是雲間人,為何對陳如此悲憫?——而換了一句話:“他已是自身難保了!”
風絮沒有異議。他們都知道,鍾妍拂袖離開的同時,也藉機帶走了白初宜的那瓶藥。
陳睢的舉動表明她已被懷疑,無論如何,她都只能先下手為強,此時,她再與白初宜決裂,便是必死無疑!
捨去孩子是必須的。
當然,風絮知道,自己的到來想必也動搖了她的決心,陳睢的舉動只不過是給了她一個臺階。
畢竟,當年在白初宜面前鄭重發誓必亡陳國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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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可疑?”相府內,安平滿臉疲憊地問京兆尹安明,再次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緩緩搖頭:“來不及了!殿下過於便是發現可疑又能如何呢?鏡緣齋是寧家少主一手建立的,即使其中混有一二間者,鏡緣齋推說不清楚,我們又能如何呢?難道封殺寧家的產業嗎?現在大軍出征,無時無刻不在花錢,寧家一旦撤回所有產業,不必東嵐來攻,陳國便先崩潰了!說不準,東嵐就盼著我們這樣做呢!”
安明被驚出一身冷汗。的確,這個時候,與寧家翻臉不僅於事無補,對陳而言其實更是無異於火上澆油的行為。這樣想來,誰又能保證這不是東嵐的詭計呢?
“你就將我這番話回給殿下吧!”安平實是疲憊不堪了,揮了揮手示意這個侄子退下。
小書房裡只剩下安平一人,這是他平時處理公務的地方,等閒連家眷也不準入內,此時,書房內***通明,安平卻覺得自己如同在無月的黑夜中前行,道旁便是萬丈深淵,不知前路如何,也無法後退。
陳王縱情聲色已有多年,對安平極為信任,一應國事政務皆交其處置。雖是位高權重,但是,安平卻一直無法有所作為。陳王只求一時安逸,最不願見任何爭端。安平明知陳國積弊甚重,每每想有所動作時,便被陳王阻止。他早已心有倦意,只是,對陳的忠誠與陳王的知遇之恩令他只能繼續坐在國相的位置上,努力維持陳的國脈。
陳王一封詔命要反攻,前後排程安排卻全由安平負責,他畢竟已年過花甲,自是身心俱疲,又為陳軍的命運擔憂不已,今日再聽安明稟報這樣的事情,心中的不安更甚,卻又無計可施,便更加焦躁難安。
平時,安平再忙,亥末也就該離開小書房準備休息,可是,安明走後,直到子正時分,安平也沒有離開的跡象,服侍多的僕人有些擔心,稟報了夫人。夫人連忙趕到,敲門、請示均無回應,這才真的慌了神,命人強行開啟房門,只見安平伏在桌上,右手掛在桌邊,手中猶執著筆,右手無力垂在身側,已是不省人事了。
“快去請太醫!”安夫人大驚失色,卻總算沒有亂了分寸,驚呼之後,管家立刻去請太醫,其他家人則忙著著老相國從書桌前移到外間的長榻上。
這邊剛安頓好,就有一個家人匆匆跑過來,對安夫人稟報:“夫人,王后殿長御求見大人。”
“大人都這樣了,能見誰?”安夫人氣急地斥責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