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裘草兒眼中流露出歡喜的神色,再看看聽到身後,那一眾錦衣衛們,哪個不是如此。
“比起咱們得救,我更擔心這三千兵馬去了何處,這樣的兵勢,這打下幾個縣城州府,怕是不是什麼難事了!”錢無病感覺心裡突然有些發涼,他想到了那被屠戮一空的甫田縣城,而這些亂兵,真是造反的話,指不定這附近哪一個縣城,立刻就要重蹈甫田的覆轍了。
“咱們立刻去最近的縣城,這樣,哪怕這些亂兵們捲土重來,咱們也可以抵擋一陣!”裘草兒說道,一眾錦衣衛在她身後也是連連點頭,縣城裡頭可是比這賊窩安全多了。
“大人,萬一是賊兵的誘敵之計呢,咱們守住武庫,尚可支援幾日,但是一旦離開了這裡,這亂兵們推過來,咱們的人就是渾身是手臂,也幹不過他們啊!”雁九在一邊卻是發出了質疑。
錢無病沉吟起來,兩個人說的都有道理,但是,他只能選擇一種做法。
“告急的文書發出去了沒有!”他回過頭,問到渾身淋漓的王彥忠。
“發出去了,六百里加急,最遲明天中午,都指揮使就會知道咱們這裡發生的事情!”王彥忠點點頭,他本來可以不回來,甚至他自己可以帶著這告急的文書,到福州去,但是,所謂富貴險中求,若是真的他回來和這位僉事大人共赴患難,而這位僉事大人又大難不死的話,以這位僉事大人的年紀,足夠可以照拂到他死了,這樣的機會,可不是年年都有的,他一咬牙,又跑了回來,結果,才發現這裡早就人去樓空了。
“既然這樣,咱們就在這裡呆到天亮,天亮了再做決斷!”錢無病打定了主意:“這大半夜的,咱們也做不了什麼!”
雨是在入夜之後,就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的。
慢慢的,這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就開始夾雜著米粒大黃豆大的一顆顆的雪粒,這讓武庫裡所有懸著一顆心思的人,都微微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瓢潑大雨就好,這小雨加雪,還是將火銃點燃的火繩淋溼不了的。
彷彿是為了驗證這場雨對這庫房裡的人有沒有影響一樣,在天黑的時候,外面的亂兵再次發起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但是,卻是被雁九的火銃手們,毫不留情的打了回去。然後,錢無病將所有的人都召集到了內院,小雨夾雪雖然片刻之間打溼不了火繩,但是拿著火銃站在這雨中,也是不成的,反正這個天氣,也不擔心對方打著火把強攻,不如索性將外面的院子的人手全部撤回來,就留下幾個人觀察外面的動靜就好。
挨著武庫越近,這火銃裝填輪換的速度就越快,而且,沒有了火藥受潮或者火繩點不著的狀況會發生,火力也更加密集,即使亂兵們趁著雪雨來強攻,和白天的攻擊,其實根本就沒多大的差別。
王彥忠在天黑時的那一陣混亂中從後院的牆頭翻了過去,他脫掉了身上的飛魚服,穿著一身從院子裡死去的亂兵身上的號服,混身的泥濘不說,臉上更是血跡斑斑,估計這個形象的亂兵,在外頭也不少,他能不能混到亂兵當中去,那就得看他的運氣如何了,若是一翻過牆頭,就被人逮了個正著,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當然,也救了不武庫裡所有的人。
在武庫裡頭,是一片漆黑,屋簷下,抱著火銃坐在那裡的,是酈人錦衣衛們,在屋子裡面,是王彥忠的手下們,緊張忙碌了一個下午,這個時候,他們也疲憊不堪互相靠在一起。
氣溫下降的很快,偶爾有人起身,跺了跺有些僵硬的腳,或者將凍僵了的手放在嘴邊呵著熱氣,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提議生火。不是沒有火摺子,在外頭,隨時準備點火發射火銃和火炮的酈人們,手中都有火種,可是這屋子裡頭,別說生火,就算是點燈,也沒有人提起,誰都清楚,眼下他們就是在一個巨大的火藥堆上,屋子裡任何一點火星,都可能將他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