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還有些愧疚和無措。雖說是他自己弄傷了自己個兒,但到底是她出言不遜,挑起了他的怒火。
這人本就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如今她惹惱了他,他盛怒之下卻也沒傷到她一絲一毫,這倒讓慧安覺著好像自己欠了他。一時便怪自己方才不該意氣用事,人家明顯心情不好,又被外人撞破隱秘之事,自然氣惱,她就讓他諷上幾句也不會掉上一兩肉。
再想著關元鶴方才的話,還有在凇香閣時關禮彥隱約透出的關元鶴和其父繼室崔氏之間似多有嫌隙,只怕關元鶴這般對待他那父親也是有緣由的。再想到說起來關元鶴四歲喪母,和父親又是那般情景,倒是和她有些同病相憐,再者這人雖是冷冰冰的還做事不留情面卻到底算是幫過自己,慧安不免就有些心軟了起來,柔聲道。
“其實我並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是我先到這處的。你放心,我不會出去亂說的。其實……誰家沒點糟心事,你也不用覺著丟臉。那個……方才是我說錯了話,我給你陪個不是還不行嗎?你那個……血再流,怕是不好,我給你包下吧?”
她說著見關元鶴只睜開眼,靜淡無波地看著她,並沒有表示強烈的反對,這才忙從懷中摸出一方手帕拉了關元鶴的手將那淌血不止的手草草包住。
又想著方才關父說的要去問聖寵有多少竟令關元鶴敢忤逆父親的話,聽起來關大人那意思竟是隱約有去告關元鶴不孝的意思。
慧安想著自己那不慈的父親,整日裡就想著謀奪女兒的一切,就覺得關白澤不定真會一狀告到聖前,只要得個不孝之名,不管關元鶴有多少功勞,那也是白搭,孝字比天大,只怕他這官也做不長久了。
於是心裡不由就有些擔憂,忍不住和聲勸道:“孝道重過一切,就算你對關大人有什麼……不滿,但他到底是你的生父,面上你總該敬著他些,不然這讓別人瞧著,只會說你不孝。你就是一萬個有理也成了沒理的。你這還做著官呢,若是被非議不孝,豈不毀了自己個兒?再者,繼母總不會實心對你的,這也是人之常情,我看你那繼母雖說有些小心思,但明面上也不會虧待你的,你就敬著她點也能落個美名,又不會掉了肉。你還說我匹夫之勇,有勇無謀呢,我看你這倒也不比我強多少……起碼我就不會當眾給人抓了把柄。”慧安一面說著一面輕柔地將手帕打著結。
關元鶴一直默默無語地盯著她,見慧安輕柔地給自己包紮著傷口,那樣子似是生怕會弄疼了他一般,又想到方才確實是自己遷怒於人了,今日若非是她,只怕換了那矯情又膽小的女子,這會子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淚流滿面了。
如此想著面色便就和緩了許多,緊緊皺著的眉頭也鬆了開來,方才暴躁起的心也慢慢平靜了下來,於是便清晰地感受到慧安說話間噴拂在自己手上的氣息,騷的肌膚癢癢了,連帶著心也有些莫名發癢。
說起來他八歲離家,在外面瞎闖了四年,之後便進了軍營,接觸地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便是回京也都是匆匆,他那棋風院又歷來只留小廝伺候,比起其它貴介子弟日日和丫鬟廝混,進出風月場合,他卻是基本沒和女子多做接觸過。
再加上他不喜人靠近,更從未讓女子近身過,此刻見慧安面色認真地一手捧著他的手,一手靈活地纏著手帕,微紅的臉蛋上低垂的濃密睫羽便如蝴蝶的翅膀扇舞著,他便覺著有些不自在。似她那如蝶翅般閃動的睫毛都掃落在了他的心頭似的,引得那處有些貓抓般發癢。
於是他便輕咳了一聲,扭開了頭。雖是不再盯著慧安看,耳朵卻不免聽著她的柔聲細語,只聽到她勸說自己對父親和繼母敬重著些,卻不由心煩。聽到慧安說自己就從不當眾給人把柄,不免嘴角微微譏誚的揚起,冷聲道:“哦?卻不知那日在端門處險些將庶女妹妹腰身擰斷的是哪個?”
慧安聞言一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