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寫信時,江忘寄來了第二封信。
江忘從下面又抽了幾張信出來,開啟了認真地一行一行看過去,鼻子,不自覺地開始有些發酸……
她和許柏晗開始有些曖昧了以後,她寫信給許柏晗,第一行便總少不了,“柏晗,我想你”這樣的字眼,可許柏晗的回信中,卻從不會對此有所回應。那時候,許柏晗給她的回信,總是淡淡的,進退有度,感情內斂而又剋制。每封信,都像一篇高難度的閱讀理解,能夠能讓江忘揣摩上許久,思慮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考慮著,那句話又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味,小心翼翼地琢磨尋找著,許柏晗對她的特別感情。
可這些未寄出去的信裡,許柏晗的語言,是那樣的淺顯易懂,感情,是那樣的收斂卻不乏甜蜜。江忘從裡面,可以看到的是十六歲的許柏晗與自己的一場熱戀,是許柏晗對她的熱情喜愛和眷戀。而不是,曾經一度讓她灰心的自己單方面的追逐與單戀。
江忘漸漸無力地靠倒在車座上,緩緩地合上了盒子,緊蹙著雙眉,閉上了帶著痛楚和迷茫的雙眸。
許柏晗,如果說,你愛我,那麼,你這樣的理智清醒與剋制,又該如何解釋;可是,如果說你不愛我,那麼,你一步一步的縱容放任與沉淪,又該從何說起。
許柏晗,是不是,其實,你也曾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愛過我?
可是,如今這一切,這個盒子裡裝載的所有秘密與回憶,除了讓自己越發痛苦,又還有什麼意義?
江忘抱緊了盒子,認真地問自己:“如果有如果,如果能夠再來一次,雲泊,你還會選擇愛上許柏晗嗎?”
許柏韜自許柏晗回臨州後,每日都會打電話給許柏晗,與她閒聊幾句,一是為了分散許柏晗的注意力,二是為了旁敲側擊揣摩許柏晗的情緒。
可是今日,他打給許柏晗,許柏晗的手機回應竟是已關機。許柏韜的心頓時便咯噔一跳,一時間便莫名慌張了起來。
他急忙給許媽媽打去了電話,詢問許媽媽許柏晗的去向,在聽清楚許媽媽告訴他說,許柏晗去度假村散心了後,許柏韜握著手機的手,抖得幾乎要握不住手機。
許媽媽感受到許柏韜好像有點不對勁,有些奇怪地詢問許柏韜“怎麼了”,卻只聽見許柏韜剋制不住怒吼了她一句:“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去!”後,便只剩忙音了。
許柏韜掛了電話,抓起了車鑰匙,便往停車場跑去。他的心跳快的簡直不像話,一邊跑一邊在心裡不住地祈求:“姐,求你,求你,不要嚇我……”
從臨州到度假村三個多小時的車程,被許柏韜硬生生地壓成了兩個小時多一些。可是,無論他如何急切,如何不願,如何害怕,他擔心的事,最終,還是成為了事實。
度假村的那棟別墅,大門緊緊地閉著,他顫抖著插入鑰匙旋開,推門而入,急切地一聲又一聲叫著許柏晗:“姐,姐,你在嗎……”回應他的,卻只有令他心慌的死寂……
他飛快地往許柏晗的臥室跑去,沒有人,再開啟浴室,依舊沒有人。他跑出了房間,往二樓三樓,一間一間房間找過去,滿室,都是空蕩蕩的,沒有許柏晗的身影……他立馬轉了身,往樓下跑去。就要往門口衝出去的時候,余光中,他看見了客廳的玻璃桌上,靜靜地壓了一張雪白的紙,一時間,他腳步一個踉蹌,有些不敢上前……
他終於還是拿起了那張紙,雙目瞪得渾圓,痛苦地嗚咽出了聲……
那是許柏晗的遺書。
她說:“爸媽,對不起,我任性了,欠你們的,我無以為報,只能來世再還。柏韜,好好照顧爸媽。
柏韜,如果想讓我走的安心,就不要去打擾江忘,永遠不要告訴她。求你。我欠她的太多了,就讓我最後,還她一個清淨的下半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