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略帶諷意。
他並沒有猜錯,確實多年前,雲柏便不喜他。只因,雲柏知曉,這個從小與許柏晗一起長大的男孩,在許柏晗心中,分量很重,也許,超過了自己,讓她,羨慕又惱恨。
多年後,雲柏對他的嫉恨,只增不減。
許柏韜也坐下了身子,伸手招來了服務員,和江忘一□□了兩杯咖啡。而後,他看著一手撐著下巴,望著窗外的江忘,沉默半晌,開腔道:“四姐,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都不回來找我們,你不知道,家裡人為你,有多麼地傷心嗎?”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江忘轉回了頭,唇角的笑意加深,眼神犀利冰冷,聲音淡淡。許柏韜卻聽出了裡面的嘲諷:“是嗎?我還真不知道。你看,沒有我,你們不是也都過的好好地嗎?”
許柏韜微微一皺眉,立時出聲反駁道:“不是這樣的,大伯他這些年經常提起你,說虧欠了你,一說到你他就……”
話還未說完,江忘便出聲冷聲打斷他:“我並不想聽這些,這些事,已經都和我無關了。”
說完,她頓了一頓,道:“我並沒有很多的耐心,與你敘舊閒話家常,還請你單刀直入,只要說關於你說的,你姐很重要的事。”
那個父親,那個家族,那曾經奢望過的所謂親情,早在十幾年前,比她身死更早前,就心死了。那個家族,除了許柏晗,一切,都早已和她無關了。她,一點,都不想了解,不想知道。
許柏韜喉頭一哽,未完的話,便消聲在了嘴邊。他用著不可思議的目光,凝視了江忘許久,忍不住嘆息:“四姐,你比當年,更加冷漠、無情。”
咖啡上來了。
江忘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用著小湯匙,輕輕地攪動著咖啡,聞言,不過微斂雙眸,唇邊笑意淺淺,不可置否。
許柏韜覺得,心漸漸地,有些涼了……
靜默了許久,他終於,再次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次,話語中,再沒有半分的笑意:“你知道昨晚我姐冒著冷風,在醫院門口等了你很久很久,以至於,今天燒地起不了身了嗎?”
江忘聽見那句“燒地起不了身”,攪動湯匙的手微微一頓,心中像被突然被針紮了一下,然後,也不過是一瞬,她語氣淡淡地回許柏韜:“我不知道……”
許柏韜聽見她那樣莫不在意的語氣和神色,不由地,有些惱火,他握緊了一隻手的拳頭,極力剋制住自己的怒氣,再問道:“那你又知道,那天在居州,她為了喊住你,從臺階上滾了下去,摔破了頭,縫了近十針,輕微腦震盪,第二天,卻不顧一切地就來臨州找你了嗎?”
江忘心中一澀,想起那日,許柏晗略帶蒼白的臉色,和有些低啞無力的聲音……自己竟然一無所覺。是留海遮住了嗎?不,她自覺自己沒有那麼粗心,一定是許柏晗刻意不讓她發現。
江忘心中又疼又惱,臉上卻不動聲色,咬緊了牙關,半響後淡淡吐出一句:“我應該知道嗎?”說罷,她抬眸,唇邊掛起了淺淡的笑,嘲諷異常。
許柏韜,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她呢?作為那場事故的始作俑者和勝利者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指責被拋棄的自己?
許柏韜再也忍不住了,想到昨日許柏晗傷心絕望的哭泣,和那一句含淚說來如有千斤重的“可是,我愛她啊”,看著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江忘,憤怒無可抑制地噴湧而出,大聲怒斥道:“雲泊,你究竟有沒有心啊?”
聽到這一句話,江忘一瞬間,攥緊了雙拳,幾乎要把銀牙咬碎,終於,怒極反笑,一字一句道:“許柏韜,這一句話,請你回敬給你姐,問問她,她又究竟有沒有心?!問問她,我雲泊,有一絲一毫地對不起過她嗎?”她冷冷道:“這一句話,輪不到你們來問我!”
她為這場愛情,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