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揚起腦袋,眼睛還睜著。
再嘆息一聲,王超緩緩蹬下身去,在他臉上撫了一下幫他閉上了眼睛。同時也平撫自己激烈的心情。
王超那句“太可惜了!”包含有兩重意思,一是這個中年人的拳術十分高強,如果是正式的比武,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剛才打鬥,要是對方靜下心來,不出十分鐘,自己因為劇烈運動,體內氣息沸騰,閉不住毛孔,最後也會洩氣,支撐不下去。
雖然朱佳前來也算是救了他一次,但是畢竟這是個難得的高手。他練拳兩年來,經歷了不少次搏擊,卻還沒有像今天這麼刺激緊張。雖然驚險,但畢竟過癮,對手突然死在槍下,頓時感覺到十分的掃興和可惜。
還有一重可惜的原因,那就是兩個黑色皮箱裡面的錢,在朱佳沒有來之前,王超倒是可以想辦法據為己有,但是朱佳一出現,那就不好辦了。
除非王超現在突然起惡念,殺人滅口奪錢。但是想想也不現實,不說後面的警察隨時會來,而且朱佳出了問題,就算不是王超乾的,保護不周的問題,他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看了這一場槍戰,王超知道厲害,不想為錢殺人亡命。
雖然這一剎那心跳加速,但是還是藉助蹲身幫中年人閉眼的動作把心情平復了下去。
這時朱佳也發現了散落在玉米地裡面的皮箱,不看不要緊,一看連她都吃了一驚。王超並不認識歐元,但是她認識,這一坨坨的錢,每一張都是大面值500圓,兌換人民幣一張也就是四五千元,這麼兩箱子,不知道有多少。
“視錢財如糞土,我一向只以為書和電視裡面才有的人,想不到現實中也有這樣的人!”
朱佳雖然見過不少錢,但是也被這麼多大面值的歐元刺激了一下,卻看見王超對地上的錢看都不看一眼,反而幫助死去的對手閉上眼睛。不由心底對王超的形象升騰起一股高大起來的感覺。
她卻沒有想到,王超一是不認識歐元,二是剛才這個動作是平息自己的情緒和微微的惡念。
“咳咳。。好了,不要感慨了。”朱佳鎮定了一下臉色,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走調,於是用咳嗽清理了一下嗓子,“我也是第一次用槍打人,以前只打過很多次靶子的。剛才你和他的交手,我也看見了。哎!一個高手死在槍下,我也不願意的,我明白的你的心情。”
王超剛才的嘆息,很是感慨,裡面透射出深深的遺憾和惺惺相惜。朱佳是記者,和人打交道多了,也立刻明白了王超嘆息中包含的那一層意思。
平息了心中的一切情緒,王超的心神又變得活潑潑起來。在朱佳面前,他始終沒有看一眼地上散落的錢。
“拳術高手,無論善惡死在槍下,這都是一種悲哀,當年八卦門宗師程廷華這樣,形意門宗師薛顛也是這樣。”王超語氣中透漏出深深的悲涼,這並不是在朱佳面前表演,而是自己見識到槍戰火器的威力後,心意自然流露的表達。
八卦門程廷華死在八國聯軍槍下,他是大英雄。
形意門宗師薛顛,是尚雲祥的師弟,當年民國天津國術館館長,一身武功到達神變的境界,並且著書立說,將國術發揚光大。可惜在解放時候,被人民政府槍決。
這是王超在讀國術歷史中讀到的。他總是有一種感覺,練拳的人要死也要死在拳下,不能死在槍下。
朱佳是第一次用槍打死人,雖然知道這不用負法律責任,但終究是親手打死一條人命,心神激盪,不由也融合進了王超的情緒中。
上前拍了拍王超的肩膀,正要想出詞來勸慰一下,突然腳下一軟,“哎呀!”
王超連忙一把扶住:“怎麼?”
“剛剛猛跑,不小心拐到了腳!”朱佳俏臉上顯露出一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