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地上的霧氣被吹到了海面上,因此,在海上可以看見陸地,但從陸地看向海面,依然大霧瀰漫。
真是天照大神顯靈啊。
高杉晉作立即傳下命令:“開炮!”
“丙寅號”和“癸亥號”幾乎同時吼叫起來,炮彈飛出濃霧,一發炮彈飛過門司炮臺,落在後面的兵舍的院子裡,另一發卻準確地落在了門司炮臺的正中央。
門司炮臺登時大亂。
高杉晉作大吼:“打!給我狠狠地打!”每射出一發炮彈,他就用扇子狠狠地敲打一下自己的左手心。
門司炮臺的小倉藩守軍懵了:敵艦的炮彈不斷地從濃霧中飛出,可卻看不清敵艦在哪裡,只能對著海面,漫無目標地胡亂開炮——這仗可怎麼打?
“丙寅號”和“癸亥號”的火炮都變得滾燙,長州藩的水手一桶一桶的海水往炮身上澆去,硝煙和水汽混成一團,甲板上,近在咫尺的戰友都幾乎看不清楚了。
門司炮臺的火炮,發炮的頻率愈來愈低,終於不出聲了。
高杉晉作大喜,立即傳令給隱藏在“丙寅號”和“癸亥號”後面的日本船隊:登陸!
山縣有朋率領的一千名登陸部隊,以“奇兵隊”為主體,是長州藩兵精銳中的精銳,當下千餘人一片怒吼,數十條船從濃霧中紛紛現身,聲勢頗為驚人。
沒受到任何阻礙,長州軍就登上了北九州的土地,然後立即兵分兩路,一路三百人,進攻門司炮臺,一路七百人,越過門司炮臺,殺奔田野浦炮臺。
打門司炮臺的這一路,沒花什麼氣力,炮臺守軍早已昏頭脹腦,略作抵抗,便做鳥獸散了。
長州藩兵先燒燬了炮臺後面的兵舍,然後點燃了炮臺的彈藥庫。
猛烈的殉爆將整個炮臺撕得四分五裂,掀起的土石甚至飛到了“丙寅號”上面,雷鳴般的巨響在海峽中迴盪不止。
當長州登陸部隊引爆了門司炮臺的彈藥庫時,高杉晉作命令“丙寅號”,向田野浦炮臺方向移動。“癸亥號”已經先行一步,和田野浦炮臺交上火了。
咦,這邊折騰了這麼久,怎麼還不見幕府的艦隊啊?膽子真這麼小?
田野浦炮臺的戰鬥要激烈得多。此時海面上的霧氣已經消散了大半,岸上的小倉藩的炮手,能夠看得見海上的長州軍艦了。在激烈的對轟中,“癸亥號”被擊中了鍋爐艙,失去了蒸汽動力。
“丙寅號”恰好趕到,接過了癸亥號的大部分壓力。
正在僵持不下,山縣有朋親自率領的那支七百人的長州藩兵,在陸上對田野浦炮臺發起了進攻。
山縣有朋將這支部隊再次一分為二,一路從海岸方向,即從正面向炮臺進攻;另一路繞到炮臺後面的山上,居高臨下,一刀插在了炮臺的背上。
田野浦炮臺終於也崩潰了,長州藩兵如法炮製,將炮臺和兵舍通通毀掉。
炮臺下面的岸邊,還停泊著兩百多隻日本船,這是小倉藩蒐集來準備登陸馬關用的,長州藩兵一火焚之,烈焰熊熊,陸上、海面都是一片火海,蔚為壯觀。
直到這個時候,西面嚴流島方向才隱約出現了三艘艦船,看輪廓,其中兩艘,應該是幕府的“麾日號”和“權兵衛號”,還有一艘,可能是小倉藩的“海松號”。
但是三艘軍艦一直隔著一個嚴流島,逡巡不決,始終沒有東進。
高杉晉作放聲大笑:“膽小如鼠!好,既然他們不肯過來,且讓我前去會一會他們!”
站在旁邊的石田英吉,小心翼翼地提醒高杉晉作:“總督大人,敵人有三艘船,我軍只有一艘——癸亥號已經不能動了。”
高杉晉作白了他一眼,說道:“那又如何,我拿扇柄就能敲沉他們!”
石田英吉啞然,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