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保下獄,只要罰當其罪,怎麼處置都可以,包括綁上菜市口問斬。
但不可以羞辱他,不可以打他的臉。
不然就等於打關卓凡的臉。
所以德興阿此舉,不管有意無意,都狠狠地打了關卓凡一個耳光。
“地位”這個東西不是一切。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別說關卓凡一個一等公軍機大臣了,就算太后、皇帝,如果軟弱的話,一樣會被人欺負,甚至,“爬到頭上撒尿”。
朝野上下,都在看關卓凡如何反應。
自己人在看,潛在的敵人們也在看。
敵人們在看他值不值得畏懼,自己人在看他值不值得追隨。
所以,關卓凡必須有所反應,或者說,他必須“立威”。
但他又不能殺掉德興阿,至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殺掉德興阿。因為那樣一來,他會被目為“公報私仇”。而且,是急吼吼地“公報私仇”。這對於一個剛剛進入政治中樞的人來說,是一個非常負面的形象。
於是,關卓凡採取的手段,是繞開一切官面上的程式,直接抽德興阿一頓鞭子。甚至地點也選擇在“私人空間”——德興阿的內室。
就像他對呂氏說的,和德興阿“不過打了一架”。
但“這一架”卻把德興阿整個人打廢了。
德興阿除了飽嘗皮肉之苦外,前程也毀掉了。關卓凡雖然沒有撤掉德興阿的西安右翼副都統,但誰都知道德興阿傷愈之後,不可能再回任。非但如此,德興阿麵皮既已被剝得精光,走到哪裡都是個笑話,也就無法再出仕了。
這種懲罰,過於撤職充軍。因為撤職充軍,還有起復的可能。被關卓凡揍過的德興阿,後半輩子只好混吃等死。
足夠向敵人“立威”,對自己人交代了。
這麼做好還有另外一個好處。
這件事會在朝野引起極大的轟動,一定會有人目關卓凡為“跋扈”的。現陝西剿回大捷,加上關卓凡正“督辦五省軍務”,不會有人在這個點上自討沒趣。但時過境遷,難保不翻舊賬。那個時候,因為關、德的衝突完全不涉公事,彈劾關卓凡的人,只好說他“胡鬧”,無法說他“跋扈”。
有趣的是,引發衝突的呂氏,就像空氣,誰都知道在那兒,但誰都會當做看不見的。
因為一提呂氏,就無法迴避她的“原始身份”:洪楊“英王”陳玉成的妻子。
德興阿拿這個堵勝保和多隆阿的嘴;同樣,關卓凡從德興阿手裡把呂氏搶走,德興阿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日後即便有人彈劾關卓凡,就算拼了往死裡得罪關卓凡,也不能拿呂氏說事。原因很簡單:這個呂氏是逆犯的老婆,你今天才知道麼?以前為什麼不說啊?
所以,所有的人,都只好繼續地裝傻下去。
*(未完待續。。)
今天有急事,一更,抱歉
有一點急事趕著去辦,事出倉促,今天只能安排傍晚的一更,抱歉!(未完待續。。)
第十七章 軍民魚水情
陝西被兵已久,善後事務極其繁難。民政方面,關卓凡沒有時間精力插手;軍務方面,離開陝西前,關卓凡委了陶茂林負責西安以西部分,雷正綰負責西安以東部分。
德興阿部雖然駐紮山西,但初衷也是為防回匪東渡黃河而設,算是剿回部署的一部分,因此關卓凡蒲州之行帶了雷正綰過來,命他兼管德部,囑他將這支疲怠之師好好整頓一番,該清的清,該殺的殺。
軒軍陝西一行,叫雷正綰、陶茂林二將目眩神搖,二人都向關卓凡表達了投入麾下、為爵帥效死的意願。
有人主動投附當然是好事,雷正綰、陶茂林也是能員,但這些事情總得等剿平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