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炮尾裝填的。
關卓凡強調,“拿破崙”已經是一等一的軍國利器,但“後膛炮”更加了得,炮子裝填更加方便,射程更遠,更加精準,較“前膛炮”,更加“先進”——是現下世上最“先進”的。
“‘先進’?”
“呃,就是……更新款、更犀利之意。”
聖母皇太后點了點頭,說道:“我看也是。你瞧,船側的大炮,炮口都從船舷的開口處伸了出去,若從炮口裝填炮子,不是太不方便了嗎?一不小心,失手將炮子掉到海里,可就不好了。”
“呃,太后……聖明。”
御姐說的……其實也有道理。可聖母皇太后這句話,哪個通譯敢翻譯給洋鬼子聽,老子立馬就炒了他。
無論如何,“軍事技術更新換代、日新月異”的印象,已經在慈禧腦中刻了下來,她已經隱隱有了“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的模糊意識了。
接著請聖母皇太后移駕火炮甲板。
火炮甲板在上層甲板之下,從艦艏一口氣通到艦艉。空間方面,上下低矮,左右寬闊,兩側各佈設了一長溜的大炮,炮口前方,各開有一個炮窗。從火炮甲板的艦艏入口向艦艉出口看去,幾有“一眼望不到邊”之感,著實“氣勢磅礴”。
最後,請聖母皇太后“視察”輪機艙。
大半個上午,經過一連串各種震撼、各種衝擊,慈禧已經對“新鮮事物”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她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但一入輪機艙,聖母皇太后立即目眩神搖,心兒重新怦怦的跳了起來。
這條船上,還是有她想象能力之外的景象和物事的。
這個地方,真是……巨獸的巢穴。
呼,至少有……三層樓……那麼……深。
站在入口,透過淡淡的煙霧,御姐看見,身軀龐大的機器——有的足有數人之高,猶如形狀猙獰的怪獸,蹲踞在粗細不一的複雜管線之中。這些管子,其中最粗者,一人無以合抱。鍋爐是處於熄火狀態的,但空氣中依然有咻咻嘶嘶的聲音,猶如巨獸沉默無語時粗重的鼻息。
一座水平往復式蒸汽機,十座燃煤鍋爐,這就是“冠軍號”的心臟——不錯,我們來到了全世界最兇悍的一隻巨獸的心房之內。
關卓凡說,冠軍號的“功率”是“五千七百七十匹馬力”,意思是,“五千七百七十匹馬同時拉動”。
五千七百七十匹馬同時拉動?!——御姐在心裡輕輕哀嘆了一聲,這實在不是她能夠想象的力量。
一馬力直接對應於一匹馬的力量,當然很不科學。馬匹長時間持續做功,平均下來,功率大約還不到一馬力,但若猛然發力,比如往外拉陷在泥淖中的車子時,功率則可以接近十馬力。不過,拿來給沒有任何近現代力學知識的御姐做一個直觀的譬解,這麼說,亦未嘗不可。
這個地方不敢久留。
當然,煤灰、水汽瀰漫,亦不能久留。
回到上層甲板,望著湛藍如洗的天空,慈禧長長地舒了口氣。
那種半恍惚的狀態,一時間又迴轉了過來,一切一切,都頗有不真實之感。
這時,她看到了那些五顏六色的旗子。這些旗子,御姐之前就留意到了,只是一直無暇顧及。
“這些旗子,倒是好看。”
關卓凡說道:“回太后,這些旗子,每一面都有特定的含義的。海上行船,艦隻彼此聯絡,‘旗艦’指揮作戰,扯嗓子喊是聽不見的,全靠打出不同旗幟,表示不同意思,此謂之‘旗語’。”
頓了一頓,說道:“不過,今兒的情形,是把所有的旗子都掛了出來,這叫‘滿旗’。各國海軍通例,只有在最緊要的場合,向最緊要的人物致意,才懸掛‘滿旗’。聖母皇太后駕臨視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