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外婆擦身子，換衣服。
九點多，我做揣著手機和舅舅發資訊告訴他手術情況時，外婆突然手指動了動。我急忙低下頭……
氧氣罩裡，老人家的嘴巴微微張開，大口喘著粗氣。我立馬握著外婆的手，檢視監控儀器上心律以及血壓。
瞧見老人家睜開了眼睛，我捂住了嘴巴，激動緊張的大聲喊叫：“醫生，醫生，外婆醒了，她醒了。”
一番檢查後，醫生一臉喜色：“顧小姐，老太太恢復了自主意識，就是記憶有點紊亂了，一會兒你進去心平氣和的說，別刺激到老人家了。”
我點了點頭，走到外婆的身邊，握著老太太纖瘦的手臂，小聲問道：“外婆，你醒了，有沒有哪裡痛啊？”
老人家張了張嘴，示意將臉上氧氣罩拿掉，我詢問了醫生後，才小心翼翼的替她將氧氣去了。
喘了幾口氣，外婆開了開口，乾澀的嗓音傳出：“念念，你不是進監獄了嗎？為什麼在這裡，是法官判你無罪了嗎？”
老人家時間紊亂了，以為還是在五年前，自己不過睡了一覺。
我不想刺激老人家，更不想在這個檔口告訴她，自己做了四年多的牢已經出獄了。
“對，法官判了無罪。都是念念不好，害外婆擔心了，還把你弄病了，都怪我。”我拽著老人家的手，道歉著。
聽到我無罪釋放，外婆皺著的表情緩和了下來，拉著我的手，低聲道：“外婆沒事，外婆好得很，就是感覺腿腳發麻渾身沒勁兒。”
老人家睡了五年，肌肉已經萎縮了，哪能有勁？
醫生說了，雖然能甦醒過來，但想要恢復成從前那般，機率很小。很有可能，老人家下輩子就要靠輪椅過活了……
外婆已經七十多歲了，原本心臟就不好，如今雪上加霜，想到此，我心底更是自責的很。
“外婆，醫生說你腦溢血，血液壓到了神經，等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和老人家聊了不多一會兒，她便睡了過去。
病房是涼博川讓人安排的，豪華的套間，有專門的陪護床。半夜十二點多，病房裡安安靜靜的，只剩下儀器的滴滴聲迴盪在耳旁。聽著聲音，我靠在床上淺眠，大概是白天精神太過緊繃，一放鬆下來，腦子很快昏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感覺到床另一邊陷了下去，我豁然睜開了眼睛扭過頭。
“吵醒你了？”涼博川處理公司緊急的事情，一直忙到半夜才回來。見我醒了，他將床頭櫃子上的奶茶和漢堡遞給了我：“公司門口的奶茶店還開著門，知道你喜歡吃，給你買了。”
熟悉的牌子，我恍惚間記起來涼博川公司門口那家開了許多年的奶茶鋪子，沒想到過了五年，男人還記得我喜歡吃的東西。
“你不吃嗎？”我咬了一口，一臉滿足的表情，快吃了一半下去時，這才問道。
男人瞧著我狼吞虎嚥，吃的滿嘴的肉沫嫌棄的挪開了視線。我悻悻地將漢堡奶茶吃完，用餐巾紙擦了擦嘴，然後靠在他的懷裡：“老公對我真好……”
涼博川勾了勾嘴角，往床上躺了躺，我突然想起了些什麼，立馬將男人從被子裡挖了出來：“老公，你晚上不能住這兒，外婆已經醒了，明天她看到你，我不好交代。”
他蹙眉，疑惑道：“什麼意思？”
我開口解釋：“外婆以為還在五年前，以為我被判了無罪。可是萬一被她看到你好端端的在這兒，傷也好了，外婆肯定會懷疑的。我不想她現在知道我坐牢了，和你離了婚又復了婚。”
按照五年前的時間段來算，涼博川這個時候，應該還躺在醫院裡，生死不明呢。
男人並沒有回話，摟著我的身子，安靜了一會兒後：“嗯，我一會兒就走。你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