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頭在他懷裡,一副很後怕地口氣說:&ldo;我當時正好想去儲藏室裡拿點東西,費了點時間。結果,我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在吵架,是瑪麗安、馬爾蒂和一個我沒聽過的暴躁聲音。&rdo;
&ldo;馬爾蒂應該是聽到了咱們的談話,不停地跟那個聲音解釋,行會裡的人並不是故意說漏嘴的,而且咱們也不知道什麼有用的訊息,只要安排暗行者去偷襲阻止一下,還來得及補救。&rdo;
&ldo;可那個聲音還在怪瑪麗安洩露的事情太多,沒有嚴格按照他的意思撒謊,最後竟生氣地把他們兩個隔著窗戶扔了進來,我……我連隔著門縫偷看也不敢,只好在裡面躲著。結果,外面越吵越兇,接著,我就聽見幾聲慘叫,外面就沒動靜了。&rdo;
她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抬頭看著他說:&ldo;還有兩個倒黴的巡邏護衛冒冒失失闖了進來,結果……好像也被殺死了。&rdo;
說到這裡,她才低頭看了一眼四周,跟著啊的尖叫了一聲,緊緊抱住了克雷恩的胳膊,&ldo;蘭伊爾大人啊……怎麼會……成了這樣。&rdo;
克雷恩沉痛地看著她的臉,緩緩抽出了胳膊,向後退了兩步,&ldo;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rdo;
芙伊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很無辜地說:&ldo;克雷恩,你是在責怪我為什麼不偷偷看一眼嗎?可是……我當時怕得要命啊。&rdo;
她低下頭,有些難過地說:&ldo;我畢竟不是琳迪,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和那麼好的身手呢。&rdo;
克雷恩痛苦地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察覺到一絲異樣,芙伊的視線重新抬起,與他相碰之後,稍稍躲避了一下,擔心地問:&ldo;對了,你……怎麼自己回來了?琳迪呢?蘇米雅和德曼呢?你們不會也出什麼事了吧?你們真的被暗行者襲擊了?天哪……我真該想辦法提醒一下你們的。&rdo;
克雷恩搖了搖頭,每一個單詞,都好像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從嗓子裡擠出來,&ldo;琳迪沒事,蘇米雅沒事,德曼也沒事,我……當然更不會有事。&rdo;
芙伊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她向前走了一步,姣美的面孔陡然進入到赤紅的月光下,透出一絲詭異的邪氣,&ldo;那……他們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是你擔心我,先趕回來了嗎?&rdo;
&ldo;不。他們不會來了。回來的只有我。&rdo;克雷恩又後退兩步,躲開了芙伊想要拉過來的手,&ldo;芙伊,你是不是想賭,琳迪被刺殺後,我會非常傷心顧不上去占卜店揭穿你的騙局?&rdo;
芙伊的表情消失了。
聽到克雷恩這句話的下一秒,她的眼神和五官細微的動作都一起歸於平靜。她沒有再試圖前進到他身邊,而是轉過身,走向了歪倒的沙發。
她伸出手,凌空一提,一道虛無扭曲的黑影盤旋伸長,纏繞在沙發上,把它復歸原位。
她轉身,坐了下去,有些疲倦地向後靠在柔軟的墊子裡,閉上了眼睛。
鮮血和內臟鋪成了煉獄一樣的地面,而美麗的精靈少女,卻在平靜地休憩。恐怕最瘋狂的繪畫大師,也難以構造出這樣詭秘的畫面。
寧靜和氣味都令克雷恩感到窒息,他盯著芙伊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輕聲問:&ldo;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