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場演出,他都幹什麼了?一點忙都幫不上,還是什麼藝體組大組長?上午我和夏主任聽了他一節體育課,講得做得都很是一般。喝酒道挺能喝的,一杯接一杯……你說老費怎麼找了這樣一個助理?”
“上次紀委給我送來幾封告狀信就是寫他的,說什麼來?體罰學生吧?我上學期就責令紀委去查,可費校長硬是給擋住了。她說那些農村孩子呀,上學晚,有的十五六了還沒畢業,野的很,有時就得來點粗的嚇唬嚇唬他們……白鷺,你有發言權,你說說?”蘇局一面開車一面問。
白鷺在後面聽得心怦怦跳,她在這裡已經五年了,啥不瞭解啊。但她實在沒法說,也不知怎樣說,更不知該不該說。他們可是領導,高高在上,你呢,卻正在高壓之下,屬於正在變乖的、有想法、準備屈服的一族,你想冒險嗎?準備全功盡棄嗎?
“我覺著啊,這種事還是問別人比較好,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說呢?說是?說不是?明天校長再問我你們問了我什麼?我又該怎麼說?說問了?說沒問?”
“哈哈哈哈!”他們一起笑了起來,其實他們瞭解她的心情,這個邊緣學校看樣是個小獨立王國,山高皇帝遠,水潑不進、針插不進哦。他們知道白鷺會有顧慮,可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這女孩子話不多,一說就挺有意思的。
“小白啊,和她演奏的琵琶曲一樣,挺神秘、挺悠遠的。”蘇局還在逗她。
馬主任接著說:“白老師,你想多了,和蘇局是可以無話不說的,你說什麼他都能給你做主,他是我們局的最高首長啊。”
“我……”
“好好,不說了不問了,馬主任,你到了吧?”蘇局還是挺開心的。
上面有人 五(1)
白鷺來桑山小學時,李輝已經在這兒工作了三年。他是九里體校分過來的體育老師,長得黑黝黝的,人高馬大。大概因為練過武術,到了學校這個教書育人的環境仍改不掉滿口的江湖,讓人感覺他身上總有點洗不淨的匪氣。
他表哥是郊區桑山鄉教辦的副主任,他也屬於“有人”一族。他是學校唯一的男性老師,到這個女人窩很自然的就成了“黨代表”。老費很重視他,不光讓他當了藝體組組長,校級許多事也讓他參與,還培養他入了黨。後來乾脆讓他當了校長助理。這個官別的小學都沒有,是老費發明的。
李輝教學不咋地,其他卻樣樣在行。開車啦、水電啦、甚至爬高上低、炒菜做飯,樣樣精通。於是老費把學校的後勤、保安,包括到外單位聯絡個事、到飯店訂桌飯之類的事都交了給他。他對上課沒啥興趣,可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卻熱衷得很。這樣,他在學校的地位就特殊嘍。整天夾個包跟在老費的屁股後面,儼然是學校的大內總管、副校長之類的感覺。學校的老師、學生沒誰敢惹他。
從他畢業到現在,已經七八年了,也快三十了吧。可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談幾個物件都不成功,自己黑不溜秋的、中專學歷,要求卻很高,第一要漂亮,第二要氣質,第三還得有學歷。這種條件桑山這一帶還真不多,有氣質的不漂亮,漂亮的沒學歷,有學歷有氣質的他又嫌人家海拔太低……李助理的終身大事就這樣擱置下來了。
自從白鷺分到桑山,他眼前一亮,心一陣狂跳——天上掉下一個林妹妹!學歷、氣質、長相全部超標!上帝有眼啊!你是不是知道了李輝的苦衷,專門為他空降的啊……搞定白鷺,他的位置絕對是近水樓臺、得天獨厚,藝體組大組長嘛。對這個新分來的漂亮MM,從白鷺進了桑小大門開始,她的所有事李輝都大包大攬、關懷備至。
白鷺剛上課的時候沒有經驗,一些調皮的男孩子不遵守紀律,故意氣她。他就偷偷地守在音樂教室窗外,發現哪個故意搗亂,就立刻進去把他拎著就走,先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