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傘尊者俯首望了望手中的短劍道:“這柄劍的確是寶物,但自古寶物皆是有德者居之,你持有此劍,尤需兢兢業業,以免喪命此劍之下,唉,你拿回去吧!”
說罷,也不見如何作勢,手掌上的那枝魚腸短劍已倏然飛起,向樸摩天射去。
樸摩天伸手將魚腸劍抓住,放入懷中劍鞘裡,抱拳道:“敬前輩大恩……”鐵傘尊者看到他那神情,心知自己無法勸得動他,苦笑了下,道:“你走吧!我要將這些屍體埋起來。”
樸摩天道:“還是晚輩令人來掩埋吧,何必勞動前輩動手?”
鐵傘尊者凝視樸摩天好一會,道:
“好吧!我也不問你為何要殺死這些人,你快快回去吧!”
樸摩天道:“前輩居住何處?能否……”鐵傘尊者搖頭道:“你也不用問我住在那裡,我四海為海,沒有一定的住所。”
樸摩天道:“晚輩就住在秦嶺之南的金縷宮裡,前輩如果仙蹤履此,尚請駕臨寒舍,晚輩……”鐵傘尊者揮手道:“你的好意我謝了,你走吧!”
樸摩天看到鐵傘尊者臉上現出厭惡之色,不敢稍留,抱了抱拳道:“如此,別過前輩了!”說罷便飛身離開山神廟。
鐵傘尊者等到樸摩天已經遠離,方始緩緩從那堵破牆走出,站立在懸崖上,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躍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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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傳藝·密宗·脫體飛昇
濛濛的白霧自腳底升騰,鐵傘聳者湧身跳下深谷,寒冷的霧水沾溼面額,他那寬大的衣袍被冷風兜起,飄飛振揚,很快地便沒入厚厚的濃霧裡。
白霧氳氤,滾滾飛散,鐵傘尊者雙袖一展,發出一聲朗笑,鐵傘倏張,急速落下的身形立即變為緩慢,悠悠飄蕩在茫茫的濃霧中。
他似乎覺得非常愉快,臉上的笑意未逝,已閃過厚的一層濛霧,眼豁然開朗,谷中的景物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簾。
目光掠過佈滿苔蘚的峭直陡壁,隨著身形的緩緩落下,山壁眼前上升,壁上朵朵紫紅色的野花。
從削平的山壁隙縫裡出來的叢叢虯根,盤結糾纏,不但茁壯的生存著,還開出如此美麗的花朵,使人見了有種感慨——那強韌的生命力、蓬勃的生之氣息。
鐵傘尊者把持傘的右手往旁一擰,身子斜飄到叢叢紅花上,他伸出手輕輕的摘了一朵小花,放在鼻前深深一嗅,讚歎地大聲道:“多美的人生!白霧片片,紅花朵朵,清新的靈魂沉浴在……”他臉上剛浮起一絲天真的笑容,垂落的目光突然看到底下一株老松上躺著一個身穿灰衫的少年,正圓睜雙瞳,愕然凝望著自己。
那少年臉上的驚詫神情映進鐵傘尊者的眼裡,立即使他浮現在面上的歡愉之色為之一僵,變為一種尷尬至極的神色。
他的輩份和年齡都很高,對於抑制自己的情緒,以及人格的修養,幾乎已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把心底的感情宣洩出來。
由於他獨身一人居住在這遠離塵世的山谷中,很少與他人來往,世上也沒有幾個人曉得他的隱居之所,因而他在遠赴東海訪友之後,愉快地回到自己的“家”中,又碰上一個如此美好的凌晨,所以毫無掩飾地顯露內心的情感,天真而歡愉的笑了起來。
誰曉得比他更早,他的家中已有了訪客,而且還是一個年輕的孩子。
想想自己的年齡,他怎會不覺得有點尷尬呢?
他將鐵傘一收,飄身落在那株佝僂著腰的老松上,凝目打量那仰臥在茂密的松枝上的年輕人一眼。
當他的目光掃過那個年輕人的身上,立即泛起驚訝至極之色,忖道:“我在世上苦苦尋覓了二十多年來,竟然從未發現一個像他樣根骨深厚、稟賦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