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評疾步行至廳門口,左右仔細檢視了一番,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才又折反回來,一臉自嘲地笑道:“你今天才想到和我講禮數?”
可足渾楟正襟危坐道:“我從來都是遵循宮中禮數,擅守婦人之道,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
慕容評“哼”了一聲道:“是,你對不起的人從來就只有我!”
可足渾楟略略側身,眯起眼,忽然象是看待一個陌生人一般仔細打量著慕容評,微笑道:“你的話,我不懂。我可有耽誤你榮華富貴?可有耽誤你娶妻生子?”
慕容評被她這一問問得愣住了,不知應該如何作答。
她繼續微笑道:“既然都沒有,那我有哪裡對不起你了?”
她說這些話時雖然在微笑,卻再不似慕容俊身邊小鳥依人般的皇后,而是剎那間渾身散發出一種足以同慕容家所有男人並肩而立的氣勢。
也許就是這樣的“她”,在慕容俊眼裡從不曾出現過的“她”令慕容評流連忘返。這一刻他的目光追隨著她,無法移開,一如初見。
可足渾楟見他呆立在那裡並不回答,輕輕咳嗽了一聲,嘆了口氣道:“知音我只有你這麼一個。”
慕容評雙眼立刻一亮,道:“能被你當作知音,我此生足矣!”
可足渾楟話鋒一轉,道:“所以,我沒有陷你於兩難的境地,讓你幫忙的事情從來都是以你我的‘雙贏’為基礎的,你說是不是?”
慕容評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可足渾楟舒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我便沒有對不起你,所以,我也不欠你什麼。倒是你,長相廝守的心思千萬不要去想,不然你我都不會有好結果。”
慕容評長嘆一聲,道:“皇后不用屢次提醒,你的話微臣早已記下了。”
她每次見他時幾乎都會告誡他莫要對她動“心思”,只是一次次的告誡看似是提醒慕容評,實則是提醒她自己。。。。。。
他是一個男人,對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怎能沒生出過長相廝守的心思?怎能不渴望肌膚相親的機會?
只是;他不敢。
他曾經在她面前失態過一次,她便整整一年沒有見他。
那一年裡發生了許多事:他先是整日酗酒,爛醉如泥,在某次大醉後強暴了上庸王府裡的一個小丫環,後來又誣陷是丫環趁他醉酒引誘了他,於是命人用烙鐵在這個丫環的額頭烙下“賤”字的烙印,趕出府去。據說那位可憐的丫環長得同當時的一位太子妃頗有些相似之處。
再後來,他依媒妁之言娶妻成家。
現在,站在這廳堂之中,他居然突然想起了那個小丫環。他想,也許當時別人還因為她長得有幾分象太子妃而稱讚過她面有貴相,卻沒人能料到造成她不幸的唯一原因就是長得象可足渾楟。她是無辜的,若硬要說她有什麼錯,那唯一的錯就是她的長相。其實,整件事裡錯的人根本就只有他自己:是他先強行佔有了她,而後卻又為自己怎能把這麼卑賤的下人當成心目中的可足渾楟而懊惱憤恨,於是那股憤恨全衝著那個肢體單薄,無依無靠的女子傾瀉而去。。。。。。
也許,換作是現在,他不再血氣方剛、慾求不滿,便不會一錯再錯,可是錯了又怎麼樣?他是王爺,犯一次錯又算得了什麼,何況錯誤的代價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丫頭而已。。。。。。
可足渾楟見他一臉茫然,便站起身,緩步來到他身邊,柔聲道:“還沒來得及謝謝你薦了可足渾綪給暐兒,段家的姑娘我是一個也不想看到。”
慕容評搖了搖頭,道:“你我之間何需‘謝’字?我能在一旁看你一切順利就已滿足了。”
她又微嘆道:“我們神交已久,本不應該對你羅嗦這些。。。。。。只是,有皇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