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一顆果子說這是靈果,吃下後便能化身天神,到這兒毀掉赤貫中央支柱,讓赤貫星墜落,宇文拓的陰謀就仍然不能得逞。
小郡主這一番話其實破綻甚多,陳輔本是個足智多謀之人,細細一想,便能想出其中問題。可他傷心徒弟離己而去,更不知陳靖仇打他那一掌是為了救自己,正值心亂如麻之際,哪還想得出小郡主話中破綻,當即深信不疑。待小郡主帶他從巴別之路上了赤貫星,看到這中央支柱後,馬上將撒旦之果吞下,現在只剩一個念頭,就是要將這支柱擊毀,好不讓宇文拓得逞。雖然尚存的靈智讓他認出了陳靖仇,可他身形已變,心智也已喪失大半,只覺陳靖仇若敢阻攔自己,那他也是敵人,一般要殺,這話已不是威嚇。
陳靖仇卻死都不信師父會殺自己,他見師父舉起一隻巨掌向自己罩來,仍道:“師父,你醒醒吧!”拓跋玉兒見他不躲不閃,這一掌壓下還不得成肉餅?驚叫一聲,將他一把拉開,陳輔一掌打在了地上。赤貫星都是堅硬無比的頑石,但這一掌還是將地面打出一個大坑。陳靖仇見師父真的要殺自己,臉一下白了,喃喃道:“師父,師父……”
拓跋玉兒好容易才讓陳靖仇逃過一劫,見他仍舊如在夢裡,怒道:“阿仇,你還不明白嗎?這已不是老師父了!”她的腰刀根本到不了陳輔近前,又沒有陳靖仇的馭劍術,伸手便摘下彈弓,扣上彈子喝道:“妖怪,吃我一彈!”
這一彈打出,正是對準了怪物前心陳輔那張臉。怪物體形雖大,動作卻大不靈活,哪裡閃得開,“啪”一聲,正打中陳輔額頭。陳輔怒道:“小妖女,你也得死!”騰騰騰衝了過來,舉掌便向拓跋玉兒壓下。拓跋玉兒嚇得花容失色,眼見怎麼躲都躲不開,陳靖仇一個箭步攬住她的腰,抱著她閃到一邊,陳輔一掌又擊了個空,另一手只待掃過來將兩人全都捏死,張烈見勢不對,在旁一聲斷喝,又是一回月斬,水火刀飛出,將陳輔的右腿剁下。
雖然剁下一腿讓陳輔一個趔趄,但他吃下撒旦之果後已成撒旦化身,肢體見風即長,馬上就又生出一條。他連遭張烈斷肢,更是兇焰大起,忽然騰起一躍,又向張烈那邊撲去。張烈先前被他一拳擊得直飛出去,身法已見滯澀,而陳輔現在體形如此龐大,直如泰山壓頂,又怎能閃避?但他心性豪壯,咬牙道:“不怕你生得快,我斬得更快!”拿起酒葫蘆接連數拍,連發四柄回月斬。這回月斬破空而去,將陳輔的四肢削斷,可陳輔渾然不覺,旋斬旋生,仍是步步向他逼近。張烈還待再發,卻覺葫蘆一輕,心也涼了下來。
葫蘆中,酒已用盡。沒有了水火刀,還拿什麼與陳輔對抗?他勉強起身,雙手握拳,心道:“就算豁出一死,也要讓你吃點苦頭!”可他也清楚知道自己就算豁出一死,頂多只能讓陳輔吃點苦頭,取勝那是萬萬不能的。
正在這時,陳靖仇忽然高聲道:“長相思,久離別。滿樹梨花開似雪。”
這正是當年陳輔寫給新婚未久的妻子的。在第一次失卻之陣前,他為韓騰所傷,失陷在通天塔裡,後來赤貫星墜落,魔界之門大開,魔界從通天塔紛湧而下,陳輔力盡至死,死前想到的卻是這首少作。在當時的最後一息,他想到的不是復國大業,而是昔年與自己琴瑟和諧的妻子。
往矣,此世。
那時他正在魔軍的圍攻之中,魔軍的尖牙已咬上了他的身體,他蘸著自己的鮮血,寫下了這首寫給妻子的詩。雖然第一次失卻之陣後,這些事並未發生,但這首詩仍珍藏在他心底,就算現在形象已變,神智盡失,但他眼前彷彿又看到了妻子的容顏。
陳靖仇見師父的身形緩了下來,心中希望又起,接著念道:“衣頻寬,愁心結。望中天涯遠,夢裡音塵絕。”拓跋玉兒見陳輔巨大的身形不住晃動,欲前不前,姐夫卻動彈不得,急得叫道:“姐夫,快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