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獄,楊夫人也失了依靠,她一個老婦還能做什麼營生,求上鄭家好幾回,鄭夫人理都不理,罵她女兒自甘下賤,把她趕了出來,她除了鄭衍也沒人好求了。
鄭衍聽她訴苦,倒賠著嘆息一回,摸了幾兩銀子給她,應承替她打聽打聽楊惜惜的事兒,哪知道他這頭才見過楊夫人,身邊跟著的小廝就把事兒報給了明潼,明潼點一回頭,給了賞錢,只說往後有事還報上來。
若他真個託人打聽,也不是打聽不著,可鄭衍卻沒這個膽兒,只問問買賣的,確是找不到楊惜惜了,也就嘆一口氣,把這事兒拋到腦後,賙濟楊夫人幾兩銀子度日便罷,連楊夫人自個兒,也知道叫人買走了,這會兒天南海北也不知流落在哪,有錢過日子,就再不想別個了。
如今看著鄭衍打量幾個姐妹,明潼心裡知道,託一句坐不住了,帶著母親妹妹們往花廳裡去,鄭衍不好跟著,眼巴巴看著人去了,心裡嘆一回,若是原來還能往花舫裡去,這回是有錢也辦不了事。
他這模樣,官哥兒灃哥兒還看不明白,紀舜英怎麼會不懂,心中不悅,對坐也無話可說,鄭衍得了兒子,卻連同僚也沒來,只走一回禮,只看鄭侯爺滿面紅光,嘴上說得鄭家有後,不住吃酒,又定下日子開宗祠,把鄭瞻的名字記上族譜。
裡頭明潼坐著看明沅幾個逗孩子玩兒,拉他的小手,看著手上一排幾個肉渦渦,俱都輕輕笑起來,明芃還道:“看他生的這樣好,往後大了可不知怎麼俊美呢。”
鄭衍品行再不堪,皮相卻是好的,明潼勾了嘴角笑一回,看著明芃眉眼帶笑的模樣問她:“梅表哥甚個時候到金陵?”
明芃臉上笑意更盛:“算著日子,沒幾日就要到了,家裡連紅喜帳都預備起來了,剪的雙囍字放了一籮,只等著梅季明一回來,就把這些個貼起來,許氏再有兩三日就到金陵了。
明潼心裡鬆一口氣,明芃還只偏頭去看小娃娃,拿了個荷包去逗他,他這會兒看不遠,荷包一離得遠了,把頭轉來去的找,就是找不到。
一屋子人笑作一團,等孩子一歪頭睡過去,明沅看著紀氏像私房話要說,帶了明洛明芃兩個去看院子裡開的金桂,小篆還上了桂花點心上來,明芃捏了一個就道:“這個拿來做泡螺倒好,擠些桂花汁子,外頭只有粉紅純白兩樣,有了這個可不是能湊成三色了。”
“這個倒巧,咱們院裡桂花就開得好,撿那金黃的摘了,揉了花汁打發了乳酪,走禮也很體面的。”明沅應和一聲,總歸無事,跟明洛約定好了,等回去就挑個晴天摘桂花去。
紀氏握了明潼的手:“你心裡可有打算了?”明潼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反手握了紀氏:“我知道,總處這胎是個兒子,竹桃也能抬起來了。”侍候她這麼久,確是個老實的,弟弟的前程又捏在紀氏手裡,這才可以抬一抬。
紀氏點了頭,鄭衍看著就是個不能定心的,有了兒子可不大鬆一口氣,心頭略定,把百日的事又說一回,趁著黃昏辭出去,明沅還想著黃金泡螺,紀舜英看著她上車時,她便側了身子衝他一笑,等做好了給他送去。
果然摘得金桂花,拿紗布揉出汁來,留下些黃花瓣點綴在上頭,那泡螺做的湯圓大小,裡頭擠了奶油,一個個倒似金餅子似的,一匣兒擺滿了寫了箋兒送過去,紀舜英自家不愛吃甜的,翰林院裡倒有兩個老翰林是愛這一口的,把這個分送出去一半兒。
這東西做的喜人,吃口又好,兩個翰林讚不絕口,這下子翰林院裡無人不知,這個小小年紀就當上翰林檢討的魁星,家裡有個賢惠娘子。
連著程家紀家也都得了,明蓁那兒更少不得,紀氏且吃且笑:“一院子花樹都叫你們捋的禿了,晚桂都沒得賞了。”
明芃還巴巴的做的送給拾得吃,想借拾得的畫作一看,她想繡一幅觀音圖,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