灃哥兒的手:“總該來的。”
明洛扁扁嘴兒,打頭陣先進去了,棲月院裡頭一片愁雲慘淡,安姨娘再想讓女兒出挑,也不能讓她病裡到前邊去見客,她一徑兒的辛酸落淚,一片心意全是為著女兒,哪裡知道她竟半點也不領情。
見著灃哥兒眼睛一亮,才伸了手要抱,明沅拿手一擋:“趕緊給姨娘問安。”
安姨娘一窒,臉上尷尬手卻沒伸回去:“哥兒不日就要進學的,功課如何了?”灃哥兒給她問安:“我背了書還寫了字。”
明沅一眼色過去,采菽留下看著灃哥兒,采苓拎了東西跟明沅進廂房,裡邊屋子不通氣,滿屋子的藥味兒,明湘躺要床上,蓋著一床厚被,人熱的起虛汗,不時坐起來吃茶。
她已經淨餓了幾日,說是敗火,嘴裡越吃越沒味兒,先還能用半碗粥,如今吃個幾口就放下了,一張瓜子臉越發瘦削,見著明沅明洛強撐著笑一笑:“倒讓你們這樣晚還來一趟。”
明洛吱吱喳喳同她說話,一會兒說花開的如何好,一會又說宴上吃了些什麼菜,專撿趣事兒告訴她聽,明沅原想把話頭茬開,誰知道明湘聽著竟笑起來,明洛說完了就嘆:“等你病好了,那玉蘭花也開敗了。”
“沒有玉蘭還有桃杏櫻李,總有花兒好瞧的。”明沅把那匣子一開:“四姐姐要不要用些八珍糕,才叫廚房做得的,還是熱的呢。”
她不拿出來倒好,拿出來滿屋子甜香,明湘餓的這些時候,早就餓過了頭,胃火燒心全叫這香味勾了起來,她伸手拿了一塊,不一會子就把軟糕吃了兩塊下肚,這才覺得身上有力氣些。
明沅見這模樣一皺眉頭:“四姐姐這是怎的?夜裡沒吃?”
吃是吃了的,也一樣是白粥,喝那一碗苦藥,再吃白藥哪裡咽得下,滿肚子是水,偏大夫說她是虛火,安姨娘便覺著得淨餓敗火,她聽見這話紅了臉盤:“大夫原說要去火的。”
“那也不是這麼個去法兒!”明洛先自急了:“得拿溫牛乳子熬的米仁兒起花,那個性平才是養人的,你這麼餓法,再把胃餓壞了!”
趕緊給她倒杯水順氣,這點心原是給她送藥的,這會兒倒成了正餐,明洛立時就站起來:“不成,我得跟太太說說去!”
明湘一把拉了她:“我已經覺著身上好了些了,過得兩日許就能出門了,萬別為這個去擾了太太。”
明沅也跟著扯住明洛:“這會兒天都暗了,有甚事,明兒再說罷。”等到明天,她就去試探紀氏,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意思,讓灃哥兒長久留在小香洲裡。
第86章 炸玉蘭片
座中一共五位夫人,倒都帶了女兒來,年紀同澄哥兒相近的,倒有三個,一位御史家的,一位戶部主事家的,一家便是文定侯世子的妹妹。
紀氏派得帖子出去,五傢俱都來了,文定侯夫人拿眼兒一掃,雖知道自家今時不同往日,可滿座的俱是白鷳鷺鷥,連只雲雁孔雀都不曾見。
她心裡覺著叫人看輕了去,可想想自家兒子,身上卻只有個雲都尉的閒職在,若不同新貴一道交際,再往下難道要砸了鐵券賣鐵度日不曾。
說起來文定侯祖上倒真是有能為的,從龍不說還是軍師,文武兩雙全的人物,到如今凌煙閣裡頭的功臣相,他還排在前五。
無奈這位在女色上頭有些防礙的,開國之後娶了公主還不消停,這一個故舊的女兒,那一個知交的妹妹,全都討到府裡,師傅家裡的小師妹,還隱隱在平妻之相。
公主其時也不過是個封號,還未有那些金尊玉貴的脾氣,聖人念著他功高睜隻眼兒閉隻眼兒,皇后也教女兒賢良,公主確也賢良,妾生子婢生子一堆,一層層的把那些賞賜分薄了去。
誰知道這麼個人物竟不長命,死在四十四歲上,這時候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