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將葉堔最茂盛的七年時光剝奪到監獄裡面去,卻讓他當年親手建立的公司一步一步地發展起來。
她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抬頭看著他,“好,我答應你,希望你也說到做到。”
她看了看莫仁,眼睛乾澀難受,可是趴在她肩膀上的人卻醉得什麼都不知道。
“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這樣受苦。
顧穎沒有哭,其實她應該哭的,可是她沒有。
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哭不出來,在葉堔面前,她已經連哭都不會了。
將莫仁放到牆邊,地面凹凸不平,她家就在不遠處沒有多遠,她明明可以把他帶回家去的,可是她卻只能放他在這裡。
確保他頭不會磕到,顧穎才鬆手,起身看著葉堔,冷然開口:“你滿意了嗎?”
滿意了嗎?
將她‘逼’到這個位置。
他明明應該高興才對,他說什麼,顧穎就做什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開口問自己“你滿意了嗎?”的時候,他卻覺得心很沉。
很沉,就好像當年在那‘陰’暗的小房子裡面一日又一日地等待一樣,從一開始的失望,到最後的絕望,再到不可磨滅的怨恨。
一點點地,一點點地看著自己的心沉下去,卻那樣的無能為力。
就像是現在,看著顧穎的側臉,她明明眉目溫和,可是他卻覺得滿身都是難受。
那麼輕的一句話,卻比扇了他一巴掌還要有重量,直直地擊到心底裡面去了。
葉堔沒有說話,他抬著頭看著她。
顧穎不知道他想些什麼,可是她卻連和他再繼續面對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將莫仁就這樣放在這裡,就連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那麼莫仁呢?
是不是終於知道她是一個狠心的‘女’人。
他看著她,突然之間卻笑了,笑著笑著又皺起了眉:“顧穎,你真是一個狠心的‘女’人!”
她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笑了:“是啊。”
話落,不管身後的任何人,只是踩著曾經自己無比熟悉的道路,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一個只屬於自己的地方。
風吹過來,眼角落下的眼淚灼熱了整張臉。
他看著顧穎的背影,一點點地從自己的瞳孔變小,最後消失在那黑暗的盡頭。
地上的莫仁醉得無聲無息,葉堔低頭看了他一眼,他從未試過,這樣地妒忌一個人。
妒忌得,讓他發狂,卻又什麼都不能做。
顧穎,是不是,那七年裡面,你學會了愛人了,所以才會這樣地軟弱屈服。
明明是自己將她‘逼’到這樣的,可是他還是開心不起來。
關‘門’,落鎖。
動作乾脆而利落,轉身卻還未來得及走到沙發上,整個人直接就軟在了地上。
地板很冷,可是在夏天,整個人坐在上面剛剛好。
眼淚滴在手臂上,熱得讓她難受,纖細的手臂一點點地收緊,再收緊。
她是不愛莫仁,可是也沒有想過要對一個對自己好的人那麼地殘忍。
放任醉酒的莫仁在大街上,被任何一個人知道,都會忍不住罵她蛇蠍心腸。
幾十平米的房子,細小的即使是小小聲的‘抽’泣,她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心跳的速度很慢,一下一下的,就像是那些沉悶的鼓聲。
那麼多年了,她從未像今天一樣痛恨自己的存在。
大抵就像薛佳琪所說的一樣,像她這樣的人,早就應該在出生之前胎死腹中。而不是應該從出生開始就將自己的母親害死,長大了,還要去禍害無辜的人。
死了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