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確實有些不好講的理由。
竇亭樾沒想為難她,換了話題。
「那麼喜歡他嗎?」他好奇地問。
和他料想一樣,在提到這個時,她臉上恢復了剛剛那種表情。
認真的,坦誠的,而且毫不掩飾,也掩飾不住對另外一個人忠貞且堅定的感情。
她手肘支上膝蓋,托腮。
幾秒後輕輕彎唇,笑了笑:「嗯。」
很誠實也很真切的回答。
竇亭樾目光從江晚臉上移開。
他沒再跟江晚對話。
垂眼幾秒後,回復了手機上前女友發來的第三次邀約。
退不退婚的事另外再說。
但他現在確實有點,心情不太穩的燥。
這場熟人局裡還有幾個剛成年的。
家裡管得嚴,不讓回去晚。
所以這局不到十一點就散了。
局結束南漪來找竇亭樾回去,被他寥寥兩句支開了。
她隱約覺得竇亭樾哪裡有點不對勁。
分明和平時一樣溫和懶散,但莫名就是讓人感覺,他心情其實沒那麼好。
江晚和他在門口道別的最後,還是再道了聲對不起。
竇亭樾點點頭,把她和宋芙送到另一個路口。
隨後往來時的那棟酒店回。
六層,他的房間。
進門有一會兒,窗前酒臺有瓶開啟且已經下去了一小半的酒。
遠處房門被敲了兩下,之後很輕地「嘀——」一聲,門被開啟。
是從前臺拿了備用房卡的那位前女友。
她合上門,穿過客廳走過來,從後抱住身前男人的腰。
身後女人帶著不濃烈但足以讓人沉迷的香水味。
竇亭樾撐著窗前的圍欄,卻在這一刻想到了江晚。
他想到剛剛江晚的表情,和每一次談到她所喜歡的那個人時的眼神。
他沒喜歡過誰,所以確實好奇,真的能有人喜歡另一個人到這個程度?
彷彿一輩子僅有一次的熱烈和忠誠。
這個疑問冒出的下一刻,竇亭樾忽然明白,他對江晚的興趣是來源於哪裡——是來源她如此執著的喜歡另外一個人。
斜窗被撐起了一些,卷進來不同於室內溫度的風。
吹散屋內的酒氣。
這是個偽命題。
自己對她那點微薄的喜歡是因為她喜歡另一個人。
竇亭樾的手不小心碰倒桌上的酒杯,接著沾了酒的手抬起,把身後已經在寬衣解帶的女人拂開:「出去,沒心情。」
被迫退後的女人嬌嗔了兩句,還想動作,被竇亭樾抓住手腕。
「出去。」他轉過身,淡聲重複。
嗓音是未染任何情慾的清醒。
女人停頓了幾秒,撿了地上的披肩重新穿回去。
遠處關門聲再度落下。
未開燈的房間回歸安靜。
竇亭樾倚著窗欄站了會兒。
拎了身旁自己的大衣,往外,出了房門。
他住的這棟跟江晚那棟離得不遠,中間隔著一個草肥地平的花園。
竇亭樾沒想過去找人。
只是有點事情想不明白,想下來抽支煙。
枝葉茂密的欒樹下,他站在花壇一側,低頭點了支。
煙尾猩紅,在黑暗裡一點點燃著。
身後忽然有響聲。
「裴行初!」
連喊了兩句,竇亭樾聽出是周揚的聲音。
他回身看過去。
剛局上週揚喝了不少,天黑眼昏,他走近了才發現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