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的會所中,走了出來。
夜風吹來,明明帶著盛夏的溫熱,但陸衍卻覺得有些寒涼,那些寒意,彷彿滲透進了骨髓裡,帶來一陣陣寒顫。
他坐進了車子裡,啟動了車子,踩下了油門,從會所的停車場開了出去。
會所的地址有些偏,會路過碼頭,遠遠的,他就看到了碼頭上的星火漁燈,海面上波光粼粼,倒影著星星點點的光澤。
半年前,他和言喻曾站在這兒對峙。
陸衍收回了目光,車子繞過了拐彎,慢慢地駛向了老宅,路燈一點點地往後倒退著,燈影錯落,穿梭過霓虹閃爍的世界後,就是一片寂冷。
老宅坐落於城郊山區。
路燈越來越零星,駕駛座上的陸衍眸光也越來越晦暗。
老宅沒有什麼燈光,不復以前的燈火通明,畢竟周韻不在了,言喻也不在了,陸衍推開門,沒有開啟燈,在漆黑的夜色中,緩緩地往樓上走去。
或許是聽到了陸衍的腳步聲,書房的門忽然開啟了。
陸承國穿著睡袍,戴著老花鏡,手裡拿著一份檔案,抬眸看了眼陸衍:“回來了?”
“嗯。”陸衍抿著唇道。
“什麼時候去倫敦?”
“再過兩天。”
陸承國:“今天去看言喻了嗎?”
陸衍的拳頭緊緊地攥了下:“沒有。”
“也沒去看小星星。”
“嗯。”
陸承國胸膛起伏了下:“那天家裡發生事情的時候,我不在,正在出差,所以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你今天沒去看就算了吧,以後也不用去,反正都離婚了,要斷,就斷的徹底一些吧。”
陸衍的喉結上下滾動,什麼也沒說。
陸承國最近的確很忙,大多數時間都在公司開會,要麼就是出差,幾乎沒有多少時間是在家裡的。
他看了陸衍一眼,囑咐道:“人是要往前看的,過了這個坎,什麼事情就都沒了。”
陸衍垂著眼睫毛,唇線繃直。
陸承國:“給小星星設立的那個基金,今天我也往基金裡注錢了,找了專門的經理人幫忙管理了,也已經找了律師轉讓給了言喻。”
“嗯,你負責吧,辛苦了,爸。”
“程家怎麼樣了?”
“還行,那個管家有點本事,有他在,整個程家的躁動大部分還是被壓制著。”
陸承國眉頭微微擰了下,程管家其實遠遠不止是管家,他是程家家主的左膀右臂,幫著家主管理著很多事情,也打理著無數業務。
人脈廣、能力強。
的確很不錯。
“你媽這次失職了……那個孩子……”陸承國再說了兩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陸衍也進了臥室,他冷沉的視線逡巡了一圈臥室,中央空調的溫度調得有些低,床上鋪著寬大的絲絨被,看起來柔軟,一旁的窗戶關著,白色繁複蕾絲花紋的紗
簾輕輕地垂了下來。
他記得,言喻曾經說過喜歡這個紗簾。
陸衍胸口起伏了下,拿了浴袍,走進浴室,開啟水龍頭,噴頭灑水,他脫了衣服,站在了噴頭下。
溫熱的水流從頭灑落,從額頭滲落到眼睛處,再一點點地往下,順著冷硬的下頷線條,滾落。
陸衍繃緊了唇線,閉著眼睛,喉結滾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洗完澡後,陸衍裹上了浴袍,取了杯紅酒,開啟落地門,走到了陽臺上,他站在了欄杆旁,從半山腰俯瞰著整座城市,燈火零星,車流滾動,城市的上空彷彿籠罩著一層薄霧。
有冷風襲來。
他仰頭,灌下了那一杯的紅酒,酒液順著喉嚨,滾入胃中,冰涼中混著灼燒的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