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想不到三年前燕子會在最好的芳華里,要死要活的嫁給了那個大她十一歲、連聘禮都拿不出來的湖北男人,頓時上了小村‘頭條’。
‘其實我一直沒有機會對你說,四年前我懷孕了,當我因為一個不要我的男人,吃藥打胎血流不止差點死在出租屋時,是住對面的光勳救了我,長大後再沒人像光勳那樣小心翼翼的呵護我了,大城市總令人嚮往實際人情淡漠,我們之間從相依為命產生男女情愫,悠悠,我掙扎過的,他也有試圖放手,可是最終我還是離不開他,也許遇到他就是我的宿命……’
‘還記得我們初二那年被賣水果的大爺卜過卦象嗎,後來我總在想啊,父母也說我享得了他們的福和孩子的福,那位老伯也是這麼說。’淡淡一笑,燕子撫摸著她滾圓的小腹,認真的看著她:‘可是父母、配偶、孩子,偏偏沒有人告訴我中間的又是怎樣的!原來冥冥之中是這樣的安排。’
語罷突然燕子拉過她的手明媚一笑:‘不過,那又能怎樣呢,他雖然工資不高但很是努力,年齡大但對我溫柔體貼,我年輕啊,生完孩子就又可以和他並肩奮鬥,他也說過幾年存些錢就在咱們的小縣城買套房,把我婆婆接過來,我們做點小生意……’
那天剛滿26歲的燕子那麼甜美迫切的規劃著與37歲老公的未來,以至於她淡忘了燕子幾天前才辭工回孃家養胎,那鬱郁蔥指被粗糙滄桑所代替,青春不再已是歷盡風霜的容顏!
如果真的命中註定燕子享不了夫家的福,那是不是也必然註定她人生中的波折會終止在25歲的年華,幸福的曙光會罩上26歲以後的人生,今天是四月的倒數第三天,她的生日在陰曆六月二十八,想來不會是很久的等待!
也許燕子說的對,冥冥之中早有註定,第一次她寄希望於一個免費的卦象。
走在人群中再抬頭莫小悠已淚流滿面,繁華的深圳此刻越來越模糊,她在這裡註定是匆匆過客,本就不該看太清!
人世滄桑誰人沒有過彷徨,生命逆旅誰有沒留下過傷悲,所以哭泣吧,又何妨?!也許離開這璀璨喧譁,單純祥和的慢節奏才是她該過的生活,也許下一站她也會像燕子所說,回到那個離家最近的小縣城,謀一份良職,過兩年在熱心同事的介紹下認識一位憨厚老實的物件,結婚生子,終其一生平凡暢意。
可是,為什麼,想到此,心如刀絞,這種生活難道不該是每一個平凡的女人該去追求的嗎?!
南京機場,耿默預定的航班延遲了,以至於他下飛機時已過中午,走出檢測通道進入大廳,兩側接機的人群湧動,如他剛回國時一樣,有人握手、有人擁抱、甚至擁吻,然而他還是孑然一身,他不願回國,就是因為這片土地上再也沒有為他等待的人,雖然有兄弟們接風洗塵,但不一樣!
一絲不苟的白襯衣與深色西褲相配,拎著簡單的手拿行李箱,另一個手臂上挎著薄毛呢風衣外套,加之偉岸的身材更顯玉樹臨風,耿默由生而來的冷俊和貴氣理所當然吸引了不少女孩的側目。
駱筱詩看著依然年輕帥氣的耿默不禁輕揚嘴角,她的默哥哥經歷歲月的洗禮反而更加出類拔萃,可是…如今的她卻是早已盡染鉛華、俗不可耐,滄桑和憔悴連精緻的妝容都難以掩蓋,也許默哥哥都認不出她了吧。
直到一雙打理的鋥亮的男士皮鞋停留在駱筱詩不足一米的地方,因哀傷而低頭的駱筱詩深吸一口氣,重新揚起上一刻還緊咬的唇瓣並抬起了頭:“默哥哥,歡迎回來!”
“……謝謝,好久不見!”
他離開這裡有六年八個月又兩個星期,對他而言卻是比以前的二十三年還要漫長的歲月,耿默勾起一抹微笑,如今她來了,就夠了,似乎內心的某處空缺悄悄被填充。
“默哥哥,你能回來……”耿默的話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