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步兵見敵人來勢洶洶,正不知該奮戰還是後撤之時,朱序見是時機,也大嚷道:“秦軍敗哩!”
領著手下親兵親將,掉頭便走,左右的秦兵哪知發生甚么事,立即跟隨,前陣登時露出個大缺口,牽一髮而動全身下,整個前陣亂上加亂。
苻融見狀怎還不知朱序是叛徒奸細,孥刀策馬往朱序追去,大喝道:“後撤者斬!”
“颼”的一聲,一根勁箭從敵方處射來,從左脅透入,直刺苻融心臟要害。
苻融長刀脫手,臨死前勉強扭頭瞧去,見謝玄正朝自己衝來,手上長弓重掛回馬側,他最後一個念頭,是曉得不但輸掉此仗,大秦也完蛋了。
前線眾兵瞧著主帥從馬上墮下,一頭卦倒,朱序等又不斷大嚷“苻堅敗了”,敵人又已殺至近前,登時拋弓棄刃,往西四散奔逃,把要回頭還擊的騎兵衝個分崩離散,肢離破碎,潰不成軍。
只見人踏馬、馬踏人,馬翻人墮,呼喊震天,謝玄方面的三隊騎軍已破入陣內,戰爭再不成戰爭,而是一場一面倒的大屠殺。
北府兵的步軍在孫無終等諸將指揮下,尾隨騎兵渡河,當他們登上彼岸,大局已定,整個西岸河原盡是四散奔逃的大秦步騎兵。
回頭欲要迎敵的苻堅看得睚毗欲裂,不顧左右勸阻,硬要拚命,可是其親兵團卻被敗退回來的步兵所阻,欲進難前。
乞伏國仁見謝玄的騎兵隊正朝著他們歪倒的皇纛殺來,知敗勢已成,孫子下凡也迴天乏力,死命扯著苻堅馬韁,大叫道:“天王請退回邊荒集。”
苻堅還要抗拒,一支流矢射來,插入他左肩,痛得他慘哼一聲,伏倒馬上。
乞伏國仁無暇檢視他傷勢,扯著他戰馬往淮水方向馳去,呂光等一眾大將親兵,忙護持在他左右,同往淮水逃去。
大秦軍終告全面潰敗。
那負責駕車的禿頭大漢倒斃馬車旁,背心衣衫破碎,隱見一個紫黑色的掌櫻的左右手不自然地探出來,中指屈曲,似要在泥地上挖點東西。
燕飛來到他身旁蹲跪捆看,果然禿頂大漢在臨死前硬在泥土上寫出一個“江”字,中指嵌在最後一劃盡處,然後不支斃命,附近卻不見其它被害者。
有那個高手是姓江的?
忽然心中一震,已想到是誰。
殺人者定是太乙教之主江凌虛,事實上他也因天地佩潛到邊荒來,只因道門礙於某種誓言沒有出現於汝陰,當發現榮智等被害,知是任遙出手,勃然大怒下跟著車輪痕跡追來,大開殺戒。任遙既沒有隨隊南行,這批逍遙徒眾當然遭殃。
這么看,南方人人畏懼的“天師”孫恩也可能在邊荒某處。
這禿頂大漢是唯一有明顯致命傷勢的人,燕飛推測他武功遠高於同儕,一人獨力截著江凌虛,拚死力戰,好讓曼妙夫人等逃走。
想到這裡,燕飛目光掃視道旁密林,不一會有所發現,左方林內有因人衝入而枝斷葉落的痕跡。
燕飛跳將起來,掠入林內,空氣中殘留著青媞所施放的煙霧彈的辛辣氣味。
可以是其它逍遙教徒施放,又或是曼妙夫人。
對於妖女青媞他是敵友難分,不過絕無惡感。她雖是行為難測,反反覆覆,可是憶起她天真無邪的如花玉容,在寧家村催他逃走的神情,總感到她並不像任遙般邪惡透頂。
他有點不由自主的深進林內十多丈,一具女屍高掛樹上,長髮披散,是曼妙夫人另一名婢子。
燕飛生平最難忍受的事,就是強男凌虐女流,逍遙教的女徒雖非是弱質女子,更非善男信女,可是江凌虛的狠下毒手,仍激起他心中義憤。
本抱著姑且看看,不宜沾手插足邪教互相殘殺心意的他,終拋開一切,往林木深處依據蛛絲馬跡,全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