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理解十歲女孩的憂慮,於是坐下來,告訴她有關於蒙馬特的美麗……
女孩的畫筆每枝都短得難以握牢,她不發一語,看著他畫畫時,眼裡有著崇拜與讚歎。
倏地,晁寧猛然坐起,在看見她手中寫出“他們挑走了我最好的朋友袖喬”那句時。
“是你?!”
他的問話暫停程黎的筆,她抬眉,不解地望他。
“我給你修改過一幅畫,一幅滿足金黃色油菜花的圖畫,對不?”
“你是……”怎麼……怎麼可能?!她發傻,雙手微微發抖,娟秀字跡沾上淚痕。
“我寄了許多蠟筆、色筆、水彩、粉彩給你。”
猛點頭,她的手抖得更兇了,她實在不曉得如何解釋緣分這種東西。
“袖喬回去找過你,院裡說你被領養了,她回來時,連哭了好幾天。”這件事不僅讓袖喬傷心,也讓他沮喪,他總在畫畫時想起她的眼眸,想起他們的不長的午後相處時光。
“我讓一個老醫生收養,他對我很好。袖喬呢?她好不好?”
這是緣分或是註定?繞過地球大半圈,他們竟在異地相熟悉?!
打橫抱起她,晁寧將她嵌在自己身上,原來愛她是他人生的必經途徑。
“嗯,她是個大學生了,長得亭亭玉立。你知不知道,當時他們把資料冊遞給我,我想領養的人是你,但他們說你不適合,我沒多說話,走出院長室,在孤兒院後面見到你。”他急急把故事縫隙補齊。
真的?他想領養的人是她?
程黎想起什麼似地跳下他膝間,跑到沙發邊拿起自己的包包,從裡面拿出珍藏十年的畫作。
畫藏在身後,她一步步走向他,臉上掛著興奮期待的笑容,
“你拿什麼?”他問。
緩緩地,她把畫放在他膝間,細心地展開,然後,他們同時看見——他們的金黃花田。
“是它!”他驚訝說。
她用力點頭,把圖貼到自己心間。
一個衝動,他抱起她,凌空打轉。
“我就知道,我們的緣分不會只有一點點,我就知道,我們之間不會斷線,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我們會再續前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圈圈,他轉得開心暢意、轉得語無倫次,可是他的語無倫次,她好愛聽。
前一夜,他們的身體合而為一;這個清晨,他們心靈相系。他們相信未來,兩人冉不能被分割;他們相信他們的一生,有月老為他們祝賀。
所有美麗的、絢爛的未來,在他們面前展現,生命在這一刻,充滿希望。
他們走到哪裡都黏在一起,塞納河畔有他們的身影,LV大樓前有他們的腳印,凱旋門前、協和廣場裡、羅浮宮、奧塞美術館……處處充滿他們的笑語,他們在談戀愛,談一場轟轟烈烈,至死不渝的愛情。
她不曉得,愛一個男人可以這麼幸福;他沒想過,愛一個女人會讓夢想變得不再重要。他專心愛她,專心陶醉在她崇拜的眼神間。
“孤陋寡聞是件要不得的事情。”她在紙上驕傲地寫著。
“嫌我孤陋?請問你哪裡比我博學多聞?”他不服氣。
“每個人的生理週期不一定,細胞的增生修復時間長短不一。”
“所以……”
“所以對愛情的復原能力,當然不能用來相較比擬。”
他們談論愛情的復原力,在和平咖啡館裡,這裡的咖啡奢侈得嚇死你,但是對於一個觀光客,不到這兒喝杯咖啡,對不起自己。
“這和生理週期沒關係,和經驗才有關係。”他個贊成她的論調。
“什麼經驗?”程黎不解。
“有人一輩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