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要以命救主時卻捨不得了?”
棲雁瞟了眼秦昕,知他今日有意滅其志,誅其心,再瞧那閣主失魂落魄再無半分意氣,喟嘆道:“更何況你又怎知你那兄長並非心甘情願,士為知己者死呢?”秦昕暗笑,這話似是憐憫,實則卻是在助自己,她的心腸柔軟也有限的緊。
閣主默默無語半晌,他彷彿又見到不喜多言的大哥微笑的對自己說:“小四,任先生對我們兄弟的大恩無以為報,便是肝腦塗地也是應該的。”是啊,其實一直明白大哥是無悔的,不甘心的…從來只有自己……本就顯得老態的外表風掃落葉間又滄桑衰頹了幾分,從椅下摸出本書珍視多年小心掩藏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隨手丟於棲雁,道:“周郡主雖然遲了十五年,這‘蘭家遺書’我終是還於你了。”言罷,慢慢推著車子竟往下去,隨影挪動了步子意欲相攔,卻見那叱吒一時的人抬頭笑得無比沒落,只幽幽道:“我今只願與這冬雪閣共亡罷了,你們大可放心。”隨影望向秦昕見他並無表示就讓開路去,又見棲雁手微顫著一頁頁翻著‘蘭家遺書’顯是內心激動已難以遮掩,連有人將頭不著痕跡地枕在香肩上,擱在玉頸處也未留意。隨影不自在地撇過頭去,想起執雪還未出來此地不宜多留,便下去尋他。秦昕斜瞥到隨影離去未動聲色,這‘蘭家遺書’武林中不知多少人想瞧上一瞧,他卻不甚在意,只有些擔憂的看著棲雁,她重傷未愈本不宜情緒太過激動。棲雁纖指輕輕翻動著有些泛黃的書頁,這本記載著精妙陣法武學,在別人眼裡的秘籍寶典在她心中卻是親人留下的紀念,翻過幾頁便見閣主所言的心法,以她之能稍思就知其大大違背脈絡醫理只是不易察覺,微微一笑,再往後卻是蘭家家譜。秦昕瞧見豁然開朗道:“原來如此,這倒非是蘭殘陽特意為他下套,而是蘭家先祖有意誤導他人,讓非蘭家子孫不忍毀了蘭家家譜卻又難以偷習蘭家絕學,這後招備了怕有百年,卻讓你舅舅臨死之際用出,難怪蘭家叱吒江湖多年,果然厲害!”音落未見棲雁有絲毫反應,秦昕以為是自己的話又使她想起孃親,母舅慘死的不幸,俯首卻見她定定瞧著家譜前一行字發呆。秦昕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卻是蘭家家風,上書:蘭家家風告子孫 自在逍遙 愛恨隨心 得失休怨人自在逍遙 愛恨隨心 得失休怨人!這十三個字霍然入目,棲雁只覺突然天昏地暗!“……雁兒記住……蘭家家風……自…在…逍…遙…心…休…怨……”自己一直以為娘是要叫自己休在像她一般為愛恨所累,故而漠然處世,可原來…原來這才是娘要告訴自己的,愛恨隨心!暗自劃出心的距離使人難近,卻也同時將自己圈在了尺寸之地。棲雁慢慢闔上了雙眸,孃的苦心自己終究辜負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在秦昕無聲的環抱下輕啟櫻唇,喃喃道:“秦昕。”“唔?”“你以前說的真對,我果然好生糊塗,居然弄錯了這麼重要的話,還弄錯了…這麼久……”
秦昕便是再聰明此刻也猜不出個確切來,只順撫著如墨長髮,低語道:“真的很重要麼?”
“嗯,很重要。”“那樣啊。”輕柔地抬起棲雁的下顎,秦昕雙眸漾著難得的溫情,水波粼粼,映著她的身影,“從現在起改過來就好了,不是麼?”
執手契闊今宵定
九龍案前有人硃筆輕提,帝王權重,幾字便能使山河易色。“皇上。”聞言,曦帝駐了筆抬首看向行禮之人,原來是統領季赫難得他一向沉穩的臉上竟現出焦慮來。
曦帝挑眉問向臣子:“季卿,何事?”季赫垂首稟道:“臣剛得鎢啟密報,國君鎢啟礬已然駕崩。” 言畢,抬眼看上位者表情,曦帝神色無一絲波動,不發一言示意他說下去。
季赫隨續道:“那國君鎢啟礬在死前立下遺詔,傳位九王爺鎢啟韶,遺詔留於王后處,宗親為輔,並請九王爺善待王后和…王后腹內遺孤。”‘遺孤’二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