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一連攻了數日,毫無破綻可乘。張世傑又叫將士在城下百般叫罵,誘他出戰,蒲壽庚卻如耳聾了一般,假裝作不聽見,死也不肯開城出戰。張世傑無奈,只得仍舊是雲梯地道,百般攻城,又分將士為兩班,日夜輪流著不息地攻打,只忙得蒲壽庚和知府田子真、水軍之帥劉深三人日夜不敢安眠,只在那城上跑個不住,東門看看,西門巡巡,日夜督著將士守城。這一回猛攻,一連又攻了十餘日,有幾回城垛陷了,宋兵幾已登城,怎奈蒲壽庚等親督著將士,一面死力抵禦,一面隨缺隨修,以此又被他支援了十餘日,兩軍互有死傷。張世傑固然是髮指眥裂,蒲壽庚等三人卻也困得力竭心碎,血幹發白。看看城中糧草將盡,外面卻不能去通一信求個救兵,只急得蒲壽庚終日搔頭抓耳。
這日,張世傑因見將士實在辛苦,便下令今夜且休息一夜,明日再攻。
到得次日攻城,到黃昏時候,城中忽由南門衝出一支兵馬,竟被他殺出重圍,奔向福州去求救兵了。張世傑頓足大恨道:“罷了,罷了!如此小小一隊人馬,何至竟被他衝出重圍去了!”當下便傳令招圍攻南門的大將陳吊眼進帳,張世傑拍案忿罵,痛責了一番。陳吊眼低首無言,忿忿而退。張世傑因見他退出去時面上帶著幾分怒色,心中轉疑道:“他平日頗勇敢善戰,有幾回也曾殺退城中出來的兵馬,為何今日竟會被這一小隊兵馬殺出去呢?”越想那形跡越可疑,於是便下令今夜仍舊不攻城,再休息一夜。到得晚上,張世傑卻叫一個心腹小將到陳吊眼營前暗暗去探聽,看有形跡可疑之事便來通報。
那小將領會去了,到得三更多天才回來。張世傑便先屏退左右,然後問那小將道:“你可探聽得什麼資訊嗎?”那小將道:“小將已探聽得水落石出了。原來昨夜城中遣了一個說客到陳吊眼營中去勸他投降,陳吊眼一時未允,那說客便也不勸他投降了。只叫他明日陣前故意假敗,放出城中一支兵馬去請救兵,許謝他十萬銀子。那陳吊眼賊心未改,見利忘義,便答應了他,所以今日放出這支兵馬。此刻小將回來正遇見城中縮下十幾個人來,還挑著十幾擔東西,投向陳吊眼營中,想是送銀子去了。”張世傑聽了只氣得怒髮衝冠,當下勉強忍住,便叫那小將且退去,明日候賞。那小將退去了,張世傑獨自一個人坐在帳中越想越氣,一直坐到四更將盡才去安歇,略略朦朧一覺,天色已微明瞭。張世傑連忙起來整了盔甲開帳,眾將齊集參見了。張世傑便指著陳吊眼,睜目大罵道:“該死囚徒,你可知罪嗎?還不快快跪下!”陳吊眼被他這一喝,只嚇得面目改色,連忙跪下道:“小將無罪”。張世傑拍案叱道:“你此刻還想欺誰?你可曉得這臨陣受賄,私放敵人,軍法是該當何罪嗎?”陳吊眼聽了,曉得事已敗露,無可強辯了,便如搗蒜一般磕頭求饒。
張世傑軍法如山,如何肯恕,登時命軍士將他推出轅門斬首;又令一員裨將去傳告陳吊眼部下將士,叫他願留者留,不願留者去。當時陳吊眼部下將士也有去的,也有留的,去的自不必說,留的張世傑便將他分散在各將校部下管領。
從此又是日夜的死命攻城,一連又攻了二十餘日,那城中已經是死亡相藉,看看破在旦夕了。這日張世傑一連忽得了三個警報:頭一警報是李恆兵馬已至惠州,要向潮州來襲宋帝了;第二個警報是邵武復失,林起鰲、劉黻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