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請了對牌,親自去跑這一趟,還有其餘來回事的管事媽媽們,此時多半也都領命離去。屋內只剩蕙娘和她的陪嫁丫頭了。權季青頓時就活躍起來,他指著茶杯,衝綠松輕輕一笑,綠松眉頭一皺,望了蕙娘一眼,便打發香花,“去給四少爺沏壺新茶吧……”
蕙娘也明白綠松的意思:這種事,知道得人越多,對她的威脅也就越大。權季青是個瘋子,她焦清蕙身驕肉貴,不可能和他一起瘋。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讓雄黃,“看了這半日,你也下去休息休息,歇歇眼吧。”
雄黃才站起身來呢,權季青便衝蕙娘道,“聽說二哥今早又出門了,還帶了個大包袱,二嫂知道是去哪兒了?”
蕙娘就是知道都並不會告訴他,只是微笑搖頭,“你也知道你二哥,野馬一樣的,愛去哪兒去哪兒,我可不管他。”
權季青笑了笑,忽然語出驚人,“二嫂你是錯不該扯上達家,要不然,二哥恐怕還不會這麼上火……他昨兒回來,我正好尋他說話,二哥雖然面上無事,可我看得出來,心裡有火呢。他是不發火則已,一發火驚天動地的人。這回,可是鬧大了吧?”
有沒有這麼靈,自己才和權夫人露了口風,權季青就跑她這兒發議論來了……他這是唯恐自己不知道權夫人不可信呢,還是的確從側面推論出了自己和權仲白近日準要爭吵,在這試探來了?蕙娘心中漫想,口中卻道,“是嗎,你和你二哥感情看來還真挺不錯,我早就說他,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不帶眼識人,誰忠誰奸,他總是看不明白。”
“我看他挺明白的呀。”權季青好似根本就聽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他笑眯眯地說,“他要是不明白,也就不會同你生氣了不是?”
這是一口咬死了蕙娘栽贓達家,權季青連試探都不曾有,似乎就認定了此事是她居中做的手腳。蕙娘終於被他勾起了興趣,她望了權季青一眼,半真半假地道,“你倒是什麼都清楚,怎麼,難道大嫂竟是比竇娥還冤,平白給人背了黑鍋,害我的人,其實是你?”
權季青也就半真半假地應了下來,“可不就是我嘍?”
別說綠松、孔雀,就是蕙娘,都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權季青哈哈大笑,“二嫂平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想不到吃驚起來,居然還挺逗人的。――我這和你說笑呢……其實這個手法也不難看破,我就是這麼猜一猜,二嫂,你可是被我詐出底來嘍。”
他又衝蕙娘佻達地眨了眨眼睛,“您也真是夠輕信的了,二嫂也不想想,就算任何人都會害你,我會嗎?”
蕙娘臉色一沉,她生硬地說,“這可是說不準的事,在你身上,哪還有任何一點常理可言呢?”
忽然間,她想到了大少夫人的話。
這世上有一種人,是沒有辦法和他談交易的……這天下,有什麼人不可以和他做交易?就是皇上,被逼到焦頭爛額走投無路的時候,也還要拿權瑞婷來和權仲白做交易呢。唯獨有一種人不可以交易,那也是因為這種人已經無法用正常的人倫天理來推斷……
對國公位有野心,在權家不算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可想要把自己從國公府二少夫人逼成他的私室禁臠,這想法就很瘋狂了,更瘋狂的是他還不憚於把這想法告訴給她知道――權季青豈不就很有瘋子的潛質,他豈不就是個危險得不得了的小瘋子?
權季青卻沒有注意到她的怔然,他又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既然真是二嫂的手筆――二嫂真是好手腕――又為二哥看破……我想,二哥起碼都要同你提個和離,要我說,二嫂你還不如就和他離了算了。你和他,那是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只有分的理,沒有合的理。”
蕙娘眼仁一縮,她似笑非笑,“聽你的口氣,你倒像是你二哥肚子裡的蛔蟲呢,怎麼,和離這麼驚世駭俗的事,你就這麼肯定你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