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一具的屍體被拖進去掩埋。三天前的惡戰,死傷了太多的人,殘軀斷臂和蠻人的混在一起,有時分不清敵人還是同袍,於是埋在一起。
天空中的雲片是鐵灰色的,沉重的陰霾壓在人們頭頂,血跡已經被新雪覆蓋,遠處的山峰巍峨屹立,上面已經少了一個身影。
今年冬天蠻人不會再來了,戰士們心裡有些輕鬆。
“有人!有人!有人過來了!”高處眺望的戰士忽然揮舞小旗大喊。
戰士們急忙提起武器,看向遼闊的冰原。不可思議的,在皚皚茫茫的冰雪中,有一個人影如飛一般奔跑。他跑得如此輕靈飄逸,邁著大步彷彿多年之前逐日的英雄。
等到他靠近了,戒備的戰士們才發現了異狀--那個魁梧的身影沒有頭顱,他的肩膀上平平的,只有一個乾枯的血疤。
“屍變……屍變啦!屍變啦!”驚恐的尖叫聲中,戰士們拋下了刀要逃跑。
30。刑天(2)
無頭的行屍卻跑得更快,他一把抓住了一個戰士的衣甲,胸腔中吐出低沉的聲音:“死猴子!把人交出來,把人交出來!”
“我……我不是猴子啊!”
行屍沉默了一會兒轉向手腳痠軟的戰士們,“怎麼那麼多隻?”
“是……是將軍!是刑天將軍!”人群裡有人尖聲地叫喊起來。
目光彙集到行屍的腰間,那裡掛著刑天的乾和戚,唯有神將才能使用的武器。
“你?你認識我?”行屍轉向那個尖叫的戰士。
戰士臉色慘白地點頭:“你是……是刑天將軍。”
“你怎麼會認識我?”行屍的手垂下,他似乎有些混亂,“我見過你……可是我什麼時候見過你?”
“王讓將軍帶我們來抵擋蠻人的啊,我為將軍牽過馬。”
“王……蠻人……涿鹿……”行屍像是忽然醒了過來,“少君在哪裡?少君在哪裡?我答應山葵會照顧他的。”
“可是……可是將軍你沒有頭!”
“沒有頭……沒有頭,”無頭的行屍退了兩步,他似乎有些驚慌,伸手去摸自己的頭顱。可是他沒有,脖子上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個碗口大的血疤。
“喂喂,快去把那個東西埋了,找個大石頭壓起來,越重越好!”統領在人群后面小聲地對著侍衛吼。
後營有一顆頭顱,用石灰醃製起來了,要帶回涿鹿給王看。
“沒事沒事,昨兒一時沒看好,被野狗叼去了,跑得飛快,沒準現在已經給叼到身毒國那邊去了,找得回來才怪,將軍不必擔心。”
“沒有頭……沒有頭……”行屍的聲音像是發怒了。他身體猛地一掙,操著戰斧在自己胸口劃開了三道血口,兩道橫過**,一道橫過肚臍。
不可思議地,一雙兇芒暴射的眼睛從雙乳的血口中凸現出來,肚臍處的血口翕動著,猛地張開,像是一張咆哮的嘴,洪鐘一樣的聲音從那裡而來:“沒有頭怕什麼?我以雙乳為眼,以肚臍為口,誰敢說我沒有頭?”
“鬼……鬼啊!”短暫的死寂之後,圍觀的人群裡鬼哭狼嚎起來,戰士們只恨少生了兩條腿,不顧一切地飛跑,無數人踩在一起,無頭的行屍囂張地狂笑,示威一般揮起他的干鏚。
“不要慌張!”一個滿臉油泥的小兵從人群中蹦了出來,大聲呼喝,“誰也不要跑,看我來對付他!”
“你?”行屍瞪了他一眼,忽然捂著嘴大笑起來。嘴長在肚子上的好處是一隻手同時可以捂住嘴和肚子,表示出他笑得何等開心,同時還能舉起戰斧對準小兵的頂門。
“你要怎麼對付我?”
戰斧的鐵光在頭頂閃動,小兵腿有些顫,“我要和你說話!”
“為什麼我這樣的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