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不會是罪魁禍首,卻如此輕率!她向前走了半步,卻看見抱箱站在門口的劉青松,立刻揚聲道,“劉仵作,你難道打算袖手旁觀嗎?”
眾人正是急著脫清嫌疑好離開,冉顏此話一出,劉青松立刻成為全屋的焦點,可他依舊裝作不知,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
直到秦捕頭走到他面前道,“你是仵作?”
劉青松向左看又向右看,秦捕頭不耐煩吼道,“看什看!說的就是你!”
劉青松被震的腦袋嗡嗡作響,半晌沒反映過來,秦捕頭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給拖到屍體旁邊,沒好氣的道,“驗屍!”
“你吼什麼吼!在下是醫生!心情好了才勉強幫刑部驗驗屍體,在下是官人戶籍,你給我客氣點!”劉青松拍掉秦捕頭的手。
秦捕頭有些愕然,原聽見人叫劉青松仵作,便以為他多半是賤藉,所以根本沒有半點尊重的意思,可沒想到人家竟是官籍。
“我有眼不識泰山,但是眼下……這屍體……”秦捕頭臉色有些漲紅。
想想一個堂堂捕頭在眾多人面前落了面子,尤其還有他的屬下,多丟人的一件事兒啊!
後世的很多故事裡都把唐朝捕快塑造的威風八面,唐朝沒有捕快,只有捕役,而不管是哪一種,與眾人想象不同的是,它們古代都屬於賤業,捕役或衙役不僅自己不能參加科舉,連兒孫都要脫離這個行業三代以後才可以參加科舉。
所以秦捕頭的身份比劉青松要差上幾級,面子再重要也得低頭。
劉青松趾高氣昂的理了理衣襟,放下箱子,用腳踢了踢屍體,“屍體都硬成這樣了,至少死了兩個時辰以上,而且你看看這個樓梯,斷口如此整齊,分明是有人處心積慮的截斷,這沒有一定時間也做不到,你們查查在這家店裡待了兩個時辰以上的人吧!”
劉青松傲慢的樣子,令所有人都想往他臉上狠狠的栽幾拳,奈何他是官籍,真揍了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其他……”秦捕頭也做捕役許多年了,沒驗過屍,卻看過不少次仵作驗屍,因此也明白人死後半個時辰之後才開始漸漸僵硬。
劉青松就是摘除了他自己和極少數人而已,這家店是客棧,只有幾位客人是剛剛才到的,其餘人都住客。
“這個人是被凍死。”冉顏沉冷的聲音道。
劉青松看著冉顏冰冷的神色,不禁打了個哆嗦,看來他故意只摘除自己,惹怒了這位祖宗,想到若冉顏真成了蕭頌的夫人……劉青松的心頓時一片冰涼,他以後的日子可是水深火熱啊!
“凍死?”秦捕頭見冉顏衣飾不俗,卻也不敢嘲笑,但他心裡著實不以為然。這人流這麼多血,怎麼會是被凍死!而且這才八月天,就能凍死人?
冉顏走上前去,扯過劉青松的袖子,硬拽著他靠近屍體。
就在眾人還未曾反映過來的時候,冉顏忽然拉著他的廣袖擦拭屍體的後腦勺,“看見沒有,這血根本就是後倒上去的。”
“凍死的屍體呈捲曲狀,面板蒼白,外露肢體面板束毛肌收縮,出現‘雞皮疙瘩’,身體私處縮小。人在遭遇寒冷的時候,身體會自動進行調溫,經歷過寒冷的人都知道,有身體會被凍到麻木沒有知覺。”冉顏環視一週,見有人不斷的點頭,亦有人附和,又繼續道,“一旦身體溫度無法調節,一直處於熱量流失的狀態,反而會產生身體發熱的幻覺,有時會自己脫下衣物。”
這種現象,在法醫學上稱之為“反脫衣”現象。
冉顏俯身用劉青松的袖子包著手,稍微檢查了一下屍體,“方才面色萎黃,少得熱氣則兩腮紅,口有涎沫出,其涎不粘,此是凍死症。屍溫……較低,一般屍體溫度降到與周圍氣溫相等約為一晝夜的時間,秦捕頭不妨過來探一探,這具屍體的溫度明顯低於現在的